穆电的信息发完后，群里疯狂刷起蜡烛。
  【电：四爷已经去联系国际音乐学院的教授了。】
  穆乙眉头微挑，淡定地回了一条消息。
  【乙：电哥，四爷不用联系，咱家爷完全可以胜任这份教学工作。】
  紧接着穆电的语音到了。
  “我是你四爷，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难听的版本，让你家爷赔我精神损失费和版权费。”凌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控诉，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糟心的心情。
  穆乙用耳机听完语音后，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一男一女，无比佩服自家爷的定力。
  就这魔音绕耳的声音，他竟然没笑，手指一点没抖地把整首歌的伴奏流畅地弹了下来。
  最后收音后，他还淡定地说了句：“沐曦，你唱得节奏快了点。”
  这是快了点吗？分明就没有调和节奏！！！
  穆乙已经无力吐槽了。
  但是他家爷继续说着昧良心的话：“你声线很好，需要慢慢练习……”
  沈沐曦点了点头，想起蒋晓月和齐菁菁说的话，有些困惑地问：“我唱得很难听吗？”
  “不难听，就是音调不太准。”
  站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穆乙又抖了一下，默默地在群里回了一条信息。
  【乙：爷说了，沈小姐的声音不难听，就是音调不太准。】
  结果这句话又把凌言惹毛了，拿着穆电的手机疯狂在群里吐槽。
  “这还叫不难听？你家爷该去洗洗耳朵了。”
  “这是我听过跑调跑到肖邦都救不回来的声音。”
  “完蛋！我现在脑子里全是她的声音，这首歌我好像不会唱了！”
  ……
  穆乙用蓝牙耳机听得正起劲，突然一只修长的手直接抽走他的手机。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尴尬地抬起头，就见自家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脸色立即垮了，垂下头，盯着脚面。
  穆白淡淡地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冷笑了一声，摁下语音键，对群里的人说：“偷看这么久，付费了吗？”
  群里的讨论瞬间停了，就连凌言也没敢再吭声。
  穆白向上翻了两下他们的聊天记录，瞥了眼穆乙，“赚了多少？”
  “三万六……”蚊子大的声音，听出了心虚。
  穆白将手机还给他，转身回到钢琴旁，淡淡地说：“给沐曦转一半！”
  穆乙连连点头，心想幸好没都要，但是紧接着穆白再次冷笑：“剩下的转给我！”
  “……”
  穆乙的内心默默淌血……
  他的钱啊！
  一晚上，沈沐曦也没练会这首歌。
  但穆白却夸赞道：“进步很大。”
  沈沐曦非常高兴，郑重给他鞠了一躬。
  也没要钱，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背着书包回家了。
  穆白在她走后，淡淡地说：“既然她不要，就都转给我！”
  “是……”
  穆乙默默地看着自己变空的银行账户，心里在滴血。
  爷真是穆扒皮。
  ***
  距离毕业典礼还剩两天，沈沐曦的音调依旧不准，但音乐节奏稍微跟上一些。
  蒋晓月和齐菁菁很是满意。
  现在京城一中的晚自习变成了毕业典礼的彩排时间。
  蒋晓月要求全员参加，大家非常配合，包括沈沐曦。
  最后一天集体彩排——
  大家正在排练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突然，一位身穿京城一中校服，头发凌乱的女生闯了进来。
  她的校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一进门就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喊：“沈沐曦——你给我滚出来——”
  众人这才认出她来，竟然是一个月前被退学的王梦。
  她抬起脸，恶狠狠地扫视着屋内所有人，手里亮出一把刀，指着离她最近的几个女生，凶狠地喊：“沈沐曦人呢？”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
  “梦梦，你别激动！有什么事好好说。”刘萌萌率先出声，身子还往前走了几步。
  “别激动？我家都被沈沐曦毁了——”王梦瞪着发红的眼睛，死死地攥着刀子。
  刘萌萌满脸同情地继续安抚：“梦梦，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如果真有什么冤屈在，我们刘家不会坐视不管。”
  但王梦并不领情，脸上带着冷笑，眼里全是对她的怨恨：“少假惺惺的！如果没有你在旁边挑拨，我会往死了得罪沈沐曦和齐菁菁吗？你就是个贱人，觊觎刘家少爷的恶心贱人！”
  边说边拿着刀子在空中比划，看起来十分危险，刘萌萌还在往前凑。
  “梦梦，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萌萌，别过去……”
  “没事……”
  有人去拽刘萌萌回来，但她竟然向前挣脱，由于太过用力，她的身子没站稳，整个人直冲王梦手里的刀子而去。
  “啊——”
  刘萌萌大惊失色，眼见刀子就要见血，一道超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
  刀子停住了，距离刘萌萌的腹部仅有1cm。
  她的身子被用力推了回去，而王梦的胳膊也被人攥住了，力气大到让她直接叫出声来。
  “啊——”
  刀子应声而落。
  旁边的男生立即上前将刀子踢远。
  刘萌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模样可怜极了。
  “沈沐曦——你个贱人，快松开我——”王梦在看清沈沐曦后，尖叫出声。
  沈沐曦平静地看了王梦片刻，松开她，退后一步。王梦捂着疼到发麻的胳膊，狠狠地瞪着她。
  她的眼里慢慢蓄满了泪水，鼻尖泛红，带着哭腔崩溃地大喊：“我都被开除了，也离开京城，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父母？”
  沈沐曦眼里浮起一丝惊讶，还没说什么，就听门口传来齐菁菁愤怒的声音。
  “王梦，你还有脸回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齐菁菁气得撩起校服袖子就往六班冲，但被随后赶来的齐泽轩拦住了身子。
  “哥，你放开我，她都把我整成什么样了，还不让我揍两拳出气？”
  “呵，来，过来揍，反正我家也被你们毁了，有本事你打死我啊——”王梦捂着胳膊发狠地向齐菁菁走了两步。
  “……你神经病啊！”齐菁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命的女生，向后退了两步，躲在齐泽轩身后骂了一句。
  “我是神经病，没事干嘛要招惹你们这些世家女，弄得现在父母失业不说，父亲还被人打断腿。沈沐曦，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你要觉得不爽，我这条命都给你——”
  说着，王梦真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哭边要给沈沐曦磕头。
  但是，一只手迅速抓住她的衣领，轻松一拽，就把她拽了起来。
  “我没害你父母。”沈沐曦木着脸，严肃且认真地辩解。
  王梦愣了一下，随即一脸嘲讽地回：“沈沐曦，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我做的。”沈沐曦再次回道。
  这时，被吓傻的刘萌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抽涕着声音说：“沈沐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就算你是沈家千金，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周围的学生全部听到，大家狐疑地看向沈沐曦，目光浮起异样。
  齐菁菁一听，瞬间急了，推开齐泽轩大声喊道：“刘萌萌，你胡说什么？沈家还不屑背地里做这种肮脏的事，沐曦更不会做！”
  刘萌萌缩了缩身子，可怜兮兮地说：“当事人都找上门了，你们还这么辩解，有意思吗？如果不是你们沈家，梦梦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
  齐菁菁和齐泽轩脸色大变。周围的同学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半步，脸上带着对他们的不满。
  这时，六班突然冲进来三四个警察，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
  警察很快就控制住王梦。
  王梦歇斯底里地大喊：“沈沐曦，你个贱人，我咒你全家——”
  她的身子一直想要挣脱旁边的束缚。
  “老实点——”警察训了她一声。
  然后锐利地扫了一圈屋内的学生，严肃地问：“谁是刘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