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作者:
千重草 更新:2022-08-26 17:32 字数:9065
“嘭,嘭。”大尉的身子震了两下,那俩保镖一看傻了眼了,怎么,神田大尉颧骨上、胸脯子上各有一个血窟窿,雇主死了,两个保镖怎么办。
两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无数的子弹分上中下三路平着就打过来了,这两位倒霉的保镖飞快地扭动身体,奈何子弹覆盖面实在太大,二人不管怎么做都逃脱不了被击毙的结局,俩人一看,得,那就干脆死了吧,把眼一瞪,脖子一梗,凭着强健的身体素质,俩保镖每人硬是生受了三枚子弹,临死之前,这俩保镖相互看了一眼,两人脸上全都是说不出的遗憾,如果神田少爷挣扎得不是那么用力,他们本来完全有机会逃生的。
柳七不知道打死的鬼子都是谁,只知道这里面有个鬼子军官,在战场上击毙鬼子军官,尤其这位的军衔还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大尉,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柳七都算不过来由他自己亲手打死的日军大尉有几个了,估计早就到两位数了吧。
战斗结束的很快,连十分钟的一半都没过,在场的鬼子除了一名军曹跳水沟逃生之外,其余全部被击毙,柳旅长看了看表,时间刚过五分钟,“还有三分钟打扫战场,抓紧时间。”战斗结束了,不管长短,总要给战士们留下捞外快的时间。
几名警卫一拥而上,搜身,这几位战士的手真快,三分钟的时间就把鬼子大尉浑身上下搜查了一遍,由于这位是军官,战士们搜查得特别仔细,为防大尉藏了什么要紧的文件书信之类的,柳旅长身边的警卫员把这个鬼子大尉扒得连块兜裆布都没剩,我们的战士人多,鬼子人少,战利品怎么都不够一人一份分的,有名年轻的警卫参与了对鬼子大尉的搜查,最后却没分到好处,心里一气之下,临走之前在那家伙的两腿中间划了一刀,神田大尉死了之后还给阉了。
“广一郎。”一身崭新中将军装的神田正种满脸悲戚,眼前用白布床单盖着的就是神田中将的侄子,神田广一郎大尉,大家知道,神田正种是由佐枝家过继到神田家的,而神田广一郎则是神田家的旁系血脉,是神田正种在佐治一郎战死之后当做子侄来培养的,如今这位年轻有为的神田家年青一代竟然也死在了中国。
“又是五百军,又是高全,你为什么总是和我神田家过不去。”神田正种仰天悲呼,往日里总是充满凶残狡诈的小眼睛里,这会儿竟然也流出了一行泪水,幸好周围除了一名军医和一个神田中将的贴身警卫就再也没旁人了,要让外人看见了,神田中将的英武形象就算全毁了。
第111章 悲愤的师团长
“广一郎,你等着,早晚有一天叔父会为你报仇的。”神田中将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还有你,一郎,我也会为你报仇的,我会亲自把你们俩的骨灰带到靖国神社的,放心吧!”
神田正种由悲戚到愤怒,再到悲痛欲绝,两种负面情绪来回变换,脑袋已经有点昏沉沉的了,他的侄子,或者说是儿子佐枝一郎就死到五百军,死到高全手里了,神田中将还没来得及找高全报仇,他的另外一个侄子神田广一郎再次死到了五百军手里,你让已经五十岁的神田正种怎么能受得了。
“将军,请保重,广一郎大尉已经成神了,将来回国我们可以到靖国神社去看望他们,请节哀。”靠后站着的贴身警卫发现神田正种神色不正,赶紧安慰他。
“是的,中将阁下,请一定要节哀保重,过度的悲哀或者生气对身体的损害都是非常大的,为了您的健康,请忘记今天的事情吧。”穿着白大褂的军医也在旁边劝慰着神田师团长。
“我知道,谢谢两位的好意。”神田正种用手巾擦着眼睛,向身边的两位手下点头表示感谢,人家是不是真的关心他,神田中将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岩村君,请把床单掀起来,我要再看一遍广一郎的身体!”
第六师团接着还要战斗,就算现在天气寒冷,尸体不会变质,也不可能随军转移,日本军队中要保存某人的遗体,一般都是只带骨灰的,神田正种虽然贵为师团长,却也不能为了侄子违反了丧葬制度,在火葬之前,神田师团长想要最后再看侄子一遍。
“中将阁下,遗体还是不必看了吧,大尉是在战场上牺牲的,遗体上难免有伤口,看了让人心里更加不舒服,您现在情绪还不稳定,为了您的健康,请不要看了。”岩村医生向神田正种连鞠了几个躬,他一个医生,劝死者家属不看遗体是很正常的,可他这样连连鞠躬就有点过分了,这人又不是他打死的,他在这儿鞠躬道歉干什么。
虽然感觉出来医生态度有异,不过现在的神田师团长根本就分辨不出太多的东西,中将阁下只是想要看看侄子的身体,不在最后看一眼他肯定会遗憾上很长时间的,“岩村君请不必说了,我是一名军人,多次在战场上作过战,见过无数回生死,至于伤口,战场上还会少了伤口吗,你放心,我能够承受得住!”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最后一丝师团长的尊严,神田中将早就自己动手去把那块裹尸布撩起来了,哪儿还用和一个小小的少佐军医唠叨这么老半天。
看见神田正种态度坚决,岩村医生也没办法了,他是医生,对病人及家属的不合适举动只能起到规劝作用,不管对方是不是中将,他这个医生都没有权利去阻止别人做任何事情的,“好吧,中将阁下,请您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曹长,请注意搀扶住中将!”
“嗨,请放心。”警卫朝着医生鞠个躬,跨前一步到了中将身后半步。
军医岩村弯腰慢慢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了起来,神田正种两眼含泪地看着侄子的肉身一点一点露出来,脸颊、胸口,两处中弹,不对,“岩村君,广一郎的衣服呢,为什么把他的衣服都给脱了。”神田正种看着军医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怒气,侄子是帝国军人,就算死了之后火化也要穿着军装的,大日本帝国再穷也不缺这件军装。
“衣服。”岩村惊讶地看着神田正种,他显然是没想到中将阁下会对穿没穿衣服有意见,“大尉被送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的衣服不是我脱的。”这得赶紧澄清,从死尸身上扒衣服什么时候都是不对的,身为医生就更加不能这样干了,传出去他曾经亵渎过尸体,今后谁还会来找岩村医生治病。
“送来的时候就没穿衣服。”在神田正种犀利的目光下,岩村医生浑身不自然的点头确认了一下,“继续往下吧,岩村君。”神田中将吸了口气,努力把情绪控制住,吩咐医生往下继续。
“咦,这,这是什么。”神田正种的声音有点颤抖了,岩村医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裹尸布从头掀到脚,有些事大家一看就知道,完全没必要再说出来的。
神田正种圆睁着两只眼睛颤抖着两条腿往前迈了一步,看样子是准备蹲下去仔细查看的,“广一郎。”突然,神田中将从嗓子眼里喊了一声,身子一晃向后便倒,好在后面的警卫曹长两只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中将,神田正种身子晃的时候曹长就往前走了,中将身子往后倒,曹长也已经站到他背后了,神田中将到了一半就被他的贴身警卫抱住了。
“将军,将军阁下。”曹长抱住神田中将大声呼喊,那边的岩村医生也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中将阁下受刺激过度,突然发了急病吗。
到底是医生,几步跳过来,伸手掐住神田中将的人中展开急救,曹长把中将慢慢放到地下,配合着医生给中将做人工呼吸,经过几分钟的急救,神田正种长叹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广一郎,呜呜……”神田正种坐到地下看着不远处下身明显缺了一块东西的神田广一郎,禁不住痛哭出声。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像神田正种这样杀人像割草的杀人恶魔,竟然也有流泪哭泣的时候,四年前他在南京城里成百上千杀人的时候,是何等的疯狂和变态,当他亲手用军刀砍下一个又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脑袋的时候,谁会想到,这家伙也会为一个人的死去而痛哭。
“八嘎,高全,你个亵渎尸体的流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神田正种被救醒之后,哭倒是不哭了,却开始放声大骂起来。
“中将阁下,请不要过于气愤了。”到底是军队里的医生实在,岩村医生又过来劝说神田中将了。
“呼!!呼!!,多谢岩村君了。”神田正种喘着粗气向岩村医生道谢,他这会儿的头脑倒是清醒了,知道岩村军医是真心为他好,要是换个人,比如说是高全,恐怕还巴不得他赶紧气死吧,“麻烦岩村君安排人把广一郎火葬了吧,拜托了。”说完神田正种冲岩村军医鞠了一躬。
第112章 做好迎战准备
“德田敏夫,去传我的命令:师团立刻停止南进,就在这里,春华山,我要消灭高全的五百军。”神田正种双眼泛红,歇斯底里地向身边的曹长大声怒吼。
“嗨。”曹长没有露出一丝犹豫的大声答应一声,转身去传达师团长的命令了,和暴怒中的师团长呆在一起太压抑了,能暂时离开喘口气,曹长跑得飞快。
“岩村君,火葬仪式我就不参加了,有需要可以直接去找参谋长下野君,拜托了。”再次给那个少佐军医鞠躬之后,神田中将快步走了出去,既然决定要在春华山和五百军决战,中将阁下就要尽快去组织部队,安排好各部队的作战序列和行动方向。
“第六师团停下来了。”五百师传来的情报让高全吃了一惊,神田正种不是奉了阿南惟畿的命令,正在向长沙进军的吗,他怎么半路停下来了,这老鬼子想干嘛。
虽然暂时还搞不明白第六师团的意图,高全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打开地图开始寻找当前日军所在的位置,“春华山。”铅笔在地图上轻轻一点,高全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第二次长沙会战,五百军就参加了春华山战役,当时是王耀武将军率领的七十四军在打主力,有张灵甫、余程万、李天霞这群盖世的猛将在和鬼子正面厮杀,高全和他的五百军充其量只是在边上打打下手,瞅机会拣人数少的冈本保之和他的十三联队下了黑手。
虽说歼灭日军主力师团一个联队,让五百军既得名又得利,多了一个师的编制不说,高军长本人更是获得了一枚云麾勋章,让所有参战将领又羡又妒,高全自己却明白,当时的春华山集中了日寇第三师团主力,第六师团和第四师团各一部,如果不是七十四军那些精兵猛将在正面吸引着日军注意力,五百军根本就不可能在那个战场上占到丝毫的便宜。
这回七十四军可不在跟前,旁边虽然有个三十七军九十五师,可人家毕竟才是一个师,五百军麾下两师一旅,不管在编制上还是在实际兵员数量上都远远超过九十五师,他不打主攻谁打,高全总不至于上来就领着五百军掉头跑路,把鬼子都扔给九十五师吧,真是那样的话,罗奇师长会不会有意见先不说,薛长官和委座却是断然容不下他的,高全也绝对承担不起那样做的后果。
“命令:五百师抢占春华山主峰;独立旅加大对日军攻击频率;新五零一师立刻渡过捞刀河,抢占对岸天鹅山!”
原本由钱四喜在春华山主峰上防守是个最好的选择,钱四喜的部队一直在高全的部队里都是打防守的,只是,现如今离春华山最近的却是王大柱的五百师,如果非要调新五零一师过来的话,那就是舍近求远了,战场上分秒必争,差了几分钟影响了整个战局的例子比比皆是,鬼子就在春华山脚下,高全当然不能眼睁睁地坐看战机消失。
上次会战,九十五师是临时划到七十四军战斗序列的,王耀武可以在战场上指挥九十五师,可以对罗奇下命令,现在的高全却不能,人家九十五师仍旧在三十七军的作战序列里的,高全虽是军长,却没权利命令人家罗师长,双方只是友军,在军事行动上只能商量着来。
“通知九十五师罗奇师长,日军第六师团意欲在春华山与我决战,我军已做好迎战准备,请九十五师伺机配合。”给九十五师的电报只能发成这样了,通知罗奇,战斗就在春华山打了,九十五师怎么打你看着办,管不了人家,除了说一句要求配合的客气话,别的实在也不好多说。
机动支队和骑兵团配给了柳七,这两支部队都是机动性比较强的攻击力量,五百师和新五零一师担任的是抢占山头并防守的任务,并不能让这两支部队冲锋发挥威力,还是跟着柳七的独立旅在鬼子后头搞偷袭比较能发挥作用。
炮兵团现在还和五百师在一起,高全也就不再作调整了,只要王大柱能想办法把大炮扛到山上去,相信从山头上射下来的炮弹必定能成为第六师团的噩梦,工兵团配属给钱四喜,新五零一师要过河,不管是不是要搭桥,多了这一千多工兵肯定能对许多意外起到预防作用的。
高全这边全神戒备,把五百军调整成了最佳战斗状态,做好了和第六师团在春华山决一死战的一切准备,长沙城里的战斗却又发生了变化。
日寇丰田房太郎率领第三师团主力,在长沙城里和李玉堂率领的第十军打巷战,由于丰田中将领着部队跑得太快,师团的大部分炮兵都被拉到了后头,眼下第三师团所能用到的火炮,仅仅是各大队里面配备的几门步兵炮,步兵炮威力小不说,由于所有的炮都分布在各个大队里面,形不成集中发射,在威慑力和破坏力上来说,和野炮兵联队几十门重炮一起发射的效果差的太远,第三师团自来中国作战以来,首次在炮火上丧失了优势。
与此相对应的是,由于薛岳早早就做了在长沙城下大决战的准备,薛长官把战区唯一的一个重炮旅给布置到了岳麓山,岳麓山俯视长沙,山上打出的炮弹可以覆盖整个长沙城,只要第十军报上来轰击地点,重炮旅必然以炮火支援。
丰田中将虽有意派部队袭击岳麓山,干掉中国军队的炮兵,奈何他的几个主力联队已经尽数陷于城中,每个联队都有相应的中国军队在照应,每个大队都处于连番的战斗当中,丰田中将根本抽不出大队以上规模的部队去攻击岳麓山,而派出去两个中队,则犹如泥牛入海一般一去就没回来。
薛岳既然往山上放了一个重炮旅,岳麓山周围的守卫力量岂能弱得了,丰田中将扔进去两个中队之后,也就熄了干掉那些炮兵的想法,战争嘛,遭到炮击很正常,难道遭遇炮击就不作战了吗,中国人的大炮根本就打击不了勇敢的第三师团战斗热情,丰田房太郎除了自我安慰,他也想不出别的招了。
可以说,长沙城里的战斗从一开始,日军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当中,随着战斗时间拖得越久,这种不利的局面就越严重。
第113章 抢攻主峰阵地
第十军在长沙城里不仅顶住了日寇的攻击,并且还在慢慢地把劣势扳回来。虽然为此第十军自身也承受了重大的伤亡,但是,进了城的日军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甚至日寇的伤亡比第十军更大!尤其重要的是,日寇第三师团似乎有被第十军拖死到长沙城里的趋势!
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一看,反击时机已到!立即下令第九战区所有外围部队迅速向长沙城合围!正在湘北各战场上截击日寇的九战区各部队立刻向当面之敌发动全面反击!
日寇第十一军司令官阿南惟畿现在就像刚做醒了一场噩梦一样,满头满脸大汗地看着自己在发梦期间闯下的大祸:第三师团在长沙城里承受着炼狱一般的煎熬;第六师团一部被陷在了长沙城郊,和第三师团享受着同样的待遇,神田正种带着师团主力在春华山拉开架势,准备和五百军大打出手;第四十师团在金井一带和中国军队第三十七、九十九两军已经苦战了好几天,目前战斗仍在继续,且丝毫没有明朗的趋势。
外围,第四军、七十三军、七十九军、二十六军正分成三面向长沙城包围而来,而七十四军则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春华山猛跑,二十军、五十八军在汨罗江沿岸不停地袭扰攻击日军各师团的后援部队,很有一种要截断日军归路的意图!
怎么看,日军在湘北这个大战场上的整体局势也已经陷入到了全面的被动当中!薛岳指挥的几十万大军,随时都有把十一军的几个主力师团包围分割,切成段吃掉的可能!
阿南惟畿到底是日军中经验丰富的高级指挥官,度过了最初的震惊恐惧期之后,立刻向所属各部队下令:各师团全线返转!日军已经攻入中国长沙,消灭第九战区主力的目的业已达到,第十一军已经达成战略目标,现在要班师凯旋了!
不管阿南惟畿的返转命令听起来多好听,日军各师团从一月四日奉命后撤的时候,远不如前两次会战撤退的从容,总是不争的事实。
首先得到返转命令的肯定是在长沙城血战的第三师团。丰田房太郎中将和他的师团如今正在进退两难的困顿当中,每时每刻都有第三师团的士兵战死,部队士气低落,弹药补给缺少,师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军部的命令就像雪中送炭一样的及时,丰田师团长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给各大队下命令全军反转!
来的时候不容易,走的时候更加困难。第三师团想从已经打了几天巷战的长沙城里安全地撤出来,哪儿那么容易?一路和第十军纠缠着,战斗着,第三师团慢慢的往城外头走,第十军则是处处拦截,誓要把鬼子埋葬在长沙城中!
战斗中,六十八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横田少佐战死,六十八联队联络副官战死,第八中队长战死。
第三师团的鬼子们眼含热泪,一步一个血脚印的从长沙城里往外撤,而另一支参加了长沙城战役的第六师团,返转相对来说则要轻松得多。毕竟第六师团到长沙的部队不多,只有一个残缺不全的二十三联队搭配着十三联队的一个大队,并且深入城中不远,只是在长沙城北和第十军一九零师发生了战斗。战斗一打响,一九零师即以猛烈的攻势给第六师团的鬼子们办了个大难堪,日军在随后的战斗中开始小心翼翼了。
当返转命令下达之后,第六师团的先遣队立即脱离和一九零师的接触,在我军还没搞明白日军意图之前,第六师团的日军就开始快速地向南撤离!一九零师师长朱越发现鬼子要跑,当然不会放这个对手轻易离开,部队紧随后撤的日军展开了追击。
第六师团的伤员成了大问题。受伤的鬼子都在野战医院养伤治疗,为了不影响部队主力行军速度,联队长把野战医院和卫生队编到了一起,再调过去一个辎重兵中队组成伤兵支队,趁着四日的黑夜跟着大部队撤退。
第十军,以及刚刚到达长沙城郊区的第四军连夜向日军进行追击作战,第六师团留到后面的这个伤兵支队自然就成了我军攻击对象。等到五日清晨,第六师团的战场指挥官得到报告,伤兵支队已经全体战死了。
春华山战场,五百军和第六师团交上了火。
“上。”刘星举着盒子炮,率领五零三团的近两千战士向春华山主峰发起了猛攻。
峰顶上,由于国军数次在此构筑阵地,山头上现在还留的有战壕等防御设施,神田正种既然决定要在春华山和高全决战,作为一个在中国打了多年仗的老鬼子,当然不会忘了抢占春华山上制高点,只是由于在春华山决战是神田中将临时起意,是突然之间想起来的,老鬼子派出去占领制高点的部队人数不是太多,也没带啥重武器,使得山头上的火力压制不是那么猛烈。
不过,既便是如此,我军想要轻易从鬼子手里抢下春华山主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鬼子的轻机枪和掷弹筒是一直装备到小队的,十几挺轻机枪和掷弹筒往山头上一架,再加上鬼子兵普遍强于我军士兵的射击准头,我军攻击部队在向上仰攻战斗中遭受了很大的伤亡。
上去一个连,下来的时候损失了一个半排,再派上去一个营,又让鬼子的十几挺机枪给压倒半山腰上抬不起头了,刘星的眼睛就红了,从旁边战士手里抢过一把德制冲锋枪就要亲自带队冲上去。
“团长,让我去吧。”旁边人拉了刘星一把。
刘星一回头,见是他手下的主力营长老贼,“老贼,你准备怎么打。”刘星手里现在也只有老贼这个营比较完整了,要是再叫鬼子给打哗啦了,五零三团可是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强攻部队了。
“武汉会战的时候,张灵甫带着突击队冒死从张古山后头的悬崖爬上去,才歼灭了一零六师团,取得了万家岭大捷,春华山后面虽然没有张古山那种悬崖峭壁,可山上的鬼子也没有当时张灵甫的对手多,你在前面带领部队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我领着一营绕到后坡爬上去,咱们两面夹攻,不愁拿不下主峰阵地。”
第114章 从后坡摸上来
刘星一听,眼睛当时就亮了,“好样的老贼,就这样说定了,我在前面,你去摸鬼子的后路。”说话间拉着老贼的手用力摇了两下,“张灵甫在万家岭上可是被打了一身的透明窟窿,老贼,你可给我小心点,我看你就没有人家张师长命硬,你要是也弄一身窟窿眼子回来,厉院长可不一定能给你补囫囵了!”
“放心吧团长,我既然叫老贼,这命就大得很,小鬼子轻易还取不走我这条命。”老贼咧嘴一笑,朝刘星敬了个礼,转身集合他的部队去了。
“所有人都拿上枪跟我上!”
随着刘星的喊声,警卫连、炊事班、担架队、参谋、通讯员,等等,团部周围所有没有参加战斗的士兵,不管是不是战斗人员全都抄件家伙站到了刘星边上,炊事兵操着菜刀、擀面杖,担架队挺着竹竿、木棍,警卫战士、通讯员、参谋们倒是人手一支枪,这就是五零三团的最后支援力量了,团长刘星就要带着这样一群人去和占据山顶有利地形的日军战斗了。
刘星向周围拿着各种家伙的战士们扫视了一遍,脸上满是激动振奋的神情,“弟兄们,军座在等着我们拿下春华山的消息,现在已经快一个钟头了,我们还在主峰下头傻站着,战局瞬息万变,时间不等人,这次将是我们五零三团的最后一次攻击,攻击结束之后,要么我们干掉鬼子站在山头上升起青天白日旗,要么变成一具尸体,战死在春华山,我死也不想看见军座要把我们五零三团换下去,把战斗交给友军部队的命令!”
没有人领头喊口号,战士们也不知道要喊口号表决心,一个个只是在原地站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团长刘星。
“跟我上。”刘星领着五零三团最后一支增援部队冲上了战场。
“快,快点。”老贼带着数百战士快速穿行在山林之间。
春华山后坡上的羊肠小道虽然狭窄,倒也算是一条能走人的路,就这样的一条路也不是直通山顶的,绕来绕去也不知道绕到哪儿去了,耳朵里听着山坡那边激烈的枪炮声,老贼心急如焚,干脆领部队下了山路,趟着荆棘,扒着灌木藤条,一路直上峰顶。
看看就快到顶了,部队停了下来,老贼让战士们在原地暂时休息一小会儿,这一路太难走了,战士们体力下降严重,大多数人脑门上都见了汗,老贼大口喘着气,心跳得厉害,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水壶猛灌几口,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一下,再回头看了看战士们,“小朱,走,跟我到前面看看!”
警卫员点点头,把弹夹退出来看看又装上,眼睛盯着团长,老贼“哗啦”一下把冲锋枪的子弹推上膛,一点头,两个人猫着腰顺着山坡爬了上去。
越往上,枪炮声越响,中间还夹杂着叽哩哇啦的鬼叫,鬼子们正在山上打得热闹呢,老贼两个人小心地把身子趴到山坡上,慢慢把头探出去朝山顶看。
峰顶上烟雾弥漫,纵横交错的战壕里人影憧憧,鬼子们这会儿忙乎的很,“突突突,突突突。”机枪在不停的咆哮着,战壕后面有鬼子两个一组两个一组的分了七八个小组,这些鬼子像是在摆弄一些什么东西,声音听不见,不过从时不时冒出的青烟来看,这些鬼子应该是在操纵掷弹筒,这会儿要是随手扔过去两颗手榴弹,肯定能在鬼子群里造成大乱子。
还有几个鬼子在战壕外面站着东张西望不知道是干嘛的,看这几个家伙鬼头鬼脑的,莫不是想要做逃兵,要真是逃兵就好了,老贼这边正好堵个现成的。
“走,我们回去。”鬼子阵地上的情况已经查看清楚了,接下来只要老贼把他的战士带上来,这场战斗似乎就没有任何悬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