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可甜工厂的马路边，一辆路虎停了下来。
  从路虎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架着公文包，穿着黑色的短袖，留着和劳改犯一样的短发。
  再配上他那有些凶神恶煞的五官，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警官，不好意思，来迟了！”
  老板王泽茂快步向着李成阳他们跑来，身上的赘肉也因此来回晃动起来。
  这让王泽茂看起来更像是一颗奔跑的肉球。
  “你是这家工厂的老板？”李成阳转头看向王泽茂。
  只是看到王泽茂面容的一瞬间，李成阳就感觉这家伙不像好人。
  面由心生这句老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李成阳干警察二十多年，抓过的罪犯大大小小也有上千人。
  每一个被他抓过的嫌疑人，从面相上看，都不像是好人。
  对于眼前的这个王泽茂，李成阳也抱着一丝怀疑。
  能养出这种连警察都不怕的保安，会是什么善茬老板吗？
  “对，我是这家工厂老板，这是我的名片。”
  王泽茂一脸谄媚的拿出自己的名牌，交给了李成阳。
  看了一眼对方的名字后，李成阳说道：“王老板，这几位是省里专家组派下来的人，他们要检查一下你们工厂的水，有问题吗？”
  李成阳眼皮一跳，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了！”
  接着他脸色一变，对着几个刚才阻拦的保安怒吼道。
  “你们不想干了是吧？连专家都敢拦！”
  保安不敢说话，全都低着头默默忍受。
  李成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开门吧，时间紧急。”
  “好好好。”王泽茂连连点头，让保安将大门打开。
  大门打开后，万润发一行人立刻向着工厂内走去。
  工厂里有三个非常深的储水池。
  这些池子里的水，全都是经过各种过滤后的海水。
  因为现在只给湖光小区这一个小区提供水资源，储存的水非常充足。
  “每个池子都装上一点。”
  万润发立刻安排自己的学生。
  很快，几个学生将三个池子里的水盛到了试管中。
  “李警官，谢谢你啊！”万润发一脸兴奋的说道。
  “不用客气，如果再遇到这种事，你们尽管打报警电话就行。”
  李成阳淡淡一笑。
  “那我们就先回去做化验了！”
  “祝你们马到成功！”
  王泽茂一路将李成阳他们送出去。
  “李警官，专家们慢走啊！”
  当这些人驱车离开后，王泽茂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不好了，专家团队的那群人来我们工厂采集水了！”
  “别慌，只是一点水而已。”电话那头的人根本不担心。
  王泽茂却十分焦急：“大少，自从你们接了那个活之后，我们厂里的水质就已经不过关了！”
  “他们这要是拿回去化验，我这厂肯定是要完蛋的！”
  “没关系，你们厂要损失多少钱，我都包了，别给我整露馅就行了。”
  “这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将大少您给供出来的！”
  挂掉电话后，王泽茂立刻让工厂里的人都回家休息，工厂暂时停业。
  至于门口的保安，也都被王泽茂给打发走了。
  当万润发带着学生们一脸兴奋的回到医院的研究室时，周心慈他们正巧从里面出来。
  看到脸色阴沉的周心慈，万润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又出事了？
  “万润发！我昨天让你去采集工厂里的水，你采集到哪了？”
  真出事了！
  万润发赶忙解释：“周老，我昨天去了，但是人家工厂不给开门啊！”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拿到工厂里的水了！”说这话的时候，万润发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只要验了这水，还能找到变异的毛滴虫，那就可以判定此次病因！
  到时候，他万润发就是大功一件！
  看到万润发还有脸笑出来，周心慈气的手都在抖。
  “你还有脸笑！”
  “你作为当地的医生，在病情爆发的时候不去进行调查研究，反而各种推三阻四！”
  “若是你早些去那些患病的住户家中采集样品，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普通人自扫门前雪，周心慈也不会多说。
  但万润发不同，他是医生！
  他穿着这身衣服，顶着这个称号，就必须在大病大难前，迎难而上！
  可他却一直畏首畏尾，小区封闭十五天，他甚至没有派出一个人去水厂进行样品采集！
  如果省里不委派专家组下来，周心慈甚至会怀疑，万润发会一直没有任何作为！
  万润发被说的哑口无言。
  因为事实确实如周心慈所说的一样。
  在病情爆发之初，万润发也曾和临海市当地的专家讨论本次病情的病因和传播方式等等。
  可在当天晚上，有数位染病的病人死去。
  当万润发得知这个消息后，首先做的不是将这件事的严重性向上说明，而是封锁了消息。
  然后将集体死亡的事，改变成一天死一个人。
  最后才封锁最为严重的湖光小区。
  万润发知道这种事他处理不了，于是便想着拖下去。
  出现这种事，上面的人比他还要着急。
  等事情拖不住的时候，省里肯定会成立专家组过来支援。
  这种事，早些年在其他省也有发生。
  “万润发，你是自己脱去这身衣服，还是让我上报之后，由省里亲自将你开除？”周心慈冷声问道。
  “周老，再给我个机会行不行？我也是一时糊涂！”
  万润发彻底怕了。
  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除了治病，根本不会其他技能。
  如果让他脱去这身衣服，以后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无证行医？这要被抓到，直接就进去了！
  “你的一时糊涂，害了多少人的命？”
  “如果不是我亲自查看，我还真的以为死亡人数如同你汇报的那样少！”
  万润发向上报的是只有二十多个人死亡。
  但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三位数！
  至于染病的人数，远远不止万润发所说的那么多。
  “你已经涉嫌了犯罪，警察一会儿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向警察解释吧！”
  话音刚落，李成阳带着人赶了过来。
  当李成阳得知自己要抓万润发后，整个人都愣了。
  他不是专家组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