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不熟。”江城说。
  “接触接触就熟了嘛。”胖子鼓励说：“医生你应该主动一点，你性格太阴郁了，这样不好，迟早憋出毛病的。”
  “不合适。”江城摇头。
  槐逸摇晃着脑袋，半瓶啤酒下肚，他看胖子都是两个脑袋，看江城就更刺激了，居然有6条手臂，“嘿嘿。”槐逸此刻胆子很大，就是鬼来了都敢亲两口，“富……富贵哥，不是我说你，你们深红打架还行，情感方面真的是小白，江哥……江哥这种状态，明显是心里有人了嘛。”
  “是吗？”胖子和槐逸一唱一和。
  江城微微皱眉，放下酒杯，“好了，不要喝了，夜深了，早点收拾收拾，上楼睡觉吧。”
  槐逸十分没眼力见的指着江城笑道：“富贵哥你看，他急了，他急了！”
  就在槐逸借着酒劲准备再多发挥几句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寒意来得突然，瞬间就让他清醒了七分，好似被丢进了冰水中。
  他下意识的顺着寒意传来的方向望去，接着最后的三分醉意也消失了，他看到江城坐在沙发上，而他的影子则站了起来，一双红色的眸子望着他，像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槐逸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对兴致刚到的胖子说：“富贵哥，你先扶着江哥上楼休息吧，我收拾完就上去，我今天喝多了，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你们不要在意，我都是闹着玩的。”
  说完也不听胖子的话，就开始收拾桌子。
  江城回到卧室就睡下了，今天的感觉还不错，有种生命重新回到手中的感觉，至于槐逸和胖子说的话，他不在意，更没想过。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距离工作室大概50米的位置，是一个露天停车场，这样的天气，停车场的车不多。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借着雨幕的遮挡，十分不起眼。
  “喂，我说，我们还要再观望吗？我觉得没必要了哎。”副驾驶坐着一个男孩，满脸欠收拾的傲娇劲，把脚抬起，放在车窗后面。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戴着牛仔帽，穿着一身很普通的黑色衣服。
  “2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男孩被无视后，有些恼怒，这样的天气他该窝在温暖的房间里打游戏，或者是玩牌，再不济也是在编排某个人的坏话，哪里需要在这里遭罪。
  “再等等。”2号终于开口，“你也知道，一夜之间榕城所有的灵异事件都被清除了，十几名门徒被杀，这样的力量有多可怕。”
  “我知道，你们猜测是那个叫无的家伙做的，但我感觉不像。”13号将手很舒服的搭在椅背上，眯起眼说：“他还没有吞噬那扇门，也就没有那样的力量，从他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足以证明这一点。”
  雪白的车灯亮起，2号发动汽车，驶出了停车场。
  “哎呀，2号你总算是开窍了，走走走，我们两个回家睡觉。”13号长舒了口气，2号的性格特别拧巴，他还以为他要死等到早上。
  2号撇了眼倒车镜，只见后排座椅上坐着一个怀中抱刀的男人。
  第936章 下不为例
  “去哪里？”2号收回视线，问。
  坐在副驾驶的男孩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窝在座椅里，不情不愿说：“2号你在说什么啊，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
  话还没说完，男孩就停住了，余光扫到了后视镜，紧接着眼神一顿，不知何时，后排座椅上多了个人。
  不对，不是人，是……无！
  它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感觉到？
  男孩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打开了，冷汗瞬间就打湿了后背。
  虽然他没有从无的身上感受到杀意，可它既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车内，这就是最直接的警告，男孩毫不怀疑，它完全可以杀了2号，还有自己。
  只要它想。
  “左。”前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字。
  2号毫不犹豫的左转方向盘，车开进一个漆黑的胡同里，从这里，已经看不到江城所在的工作室了，男孩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无身上弥漫出了惊人的威压，即便看起来它不是有意那么做的，只是实力不允许它低调，威压如同海浪般拍打着男孩脆弱的身躯，像是要将他压扁。
  2号将车熄火，漆黑的车身隐匿在漆黑的胡同里面，周围是泼天的雨幕，车内寂静的可怕，没人说话。
  男孩不敢动作太大，属实是因为周围环境氛围拉满，好像车里要不发生点什么惨案，都对不起老天下的这场雨。
  反观2号，就自在的多，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半包烟，咬一根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口，烟草剧烈燃烧的声音让人不由得镇静下来。
  “别介意。”2号耸耸肩，舒适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我们没有恶意。”
  2号是个拎得清轻重的家伙，这点让男孩放心不少，如果换作是6号来，恐怕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打起来。
  男孩和2号一样，都没有选择回头，而是透过后视镜，尝试着与无交流，他小心的吞了口口水，和和气气说：“他说的对，我们没有恶意的，你不要紧张。”
  “我们就是来看你们过的好不好。”男孩又补充。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了，无已经吞掉了夏檀的那扇门，它的身上出现了诡异的血痕，绝望的气息透过血痕弥漫出来，好似要将它的身体涨破。
  男孩很怕无突然失去神智，对他和2号下手，毕竟在无眼中，他们体内的两扇门绝对算得上是一份大餐。还是免费喂到嘴边的那种。
  好在，这种快将人逼疯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挡风玻璃上又出现了一行字：那个女人，在哪里？
  它问的是林婉儿。
  “先生她在这边！”
  可下一秒，略有些尴尬的一幕发生了，男孩表现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指着右手边，而2号则指向左手边。
  就在男孩脑门青筋直蹦，以为无要发飙的时候，又一行字出现：不要来烦我，这是最后一次。
  下一秒，车门被打开，无走了出去。
  在两人反应过来前，无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直到很久后，男孩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大口喘着粗气，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2号。”男孩瘫在座椅上，额头全都是汗，“它真的成功了，4号的预言……成真了。”
  相对于男孩的放松，2号的脸色要比之前更差，“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那扇门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它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顿了顿，2号才继续说：“就在刚才，它至少对我们动了2次杀心，它要夺我们的门，可它每次到最后关头，都忍住了。”能听得出来，对于无的行为，他也很疑惑。
  “是因为先生。”男孩看着挡风玻璃上的字，突然说。
  2号立刻看向他。
  “它是在给先生面子，才没有对我们动手。”男孩压低声音，像是换了个人，眼神中弥漫出淡淡的光，“确切说，是看在零的面子上，它能察觉到零对先生的感情，4号说的对，无不会对零下手，潜移默化中，它在被零所影响，从而改变。”
  “我们回去吧。”2号丢掉早已熄灭的烟，打算发动车，却被男孩按住手。
  “不忙。”男孩说，“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
  “关于先生派你来监视我？”2号用手扶着自己的牛仔帽，咧开嘴，无声地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先生的命令你尽管执行。”
  “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先生是想找出守夜人埋在我们深红内部的暗桩，被监视的不只是你，1号，3号，甚至是6号，都在监视范围内。”男孩平静说：“所以你也不用心里不平衡。”
  “从之前的几次事情来看，我们中确实有人泄露了情报，而且这个人的级别很高，5号执行任务中遭遇埋伏，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个，其他人是不知情的。”男孩继续说。
  “你能和我说这些，看来我的嫌疑可以解除了？”2号满脸无所谓问。
  “我认为可以。”男孩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至于原因，男孩没有解释，2号也懒得问。
  “6号的嫌疑也可以排除。”2号伸手抹去了无留在挡风玻璃上面的字，似乎是觉得看着碍眼。
  “没错。”男孩整理了一下衣襟，坐直身体，“从7号被守夜人重伤来看，6号绝对不会是泄密的那一个。”
  “那么就只剩下了1号，还有3号了。”说到这里，2号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谜底解开后的真相无疑是残酷的，无论是两人中的哪一个，2号都不愿看到。
  “3号的嫌疑也可以排除。”男孩吐口气，慢慢说道：“他被先生派遣去执行一项绝密行动，行动再次泄密了，他们被守夜人围攻，8号受伤，3号险些被杀掉。”
  “幸亏先生提前做了布置，否则我们又要举办一场葬礼了。”男孩继续说。
  “是谁做的？”3号的实力他清楚，能同时击败3号和8号两个人，看来守夜人下了大本钱。
  第937章 取舍
  “审判长，秉烛人。”男孩回答。
  2号脸色凝重起来，这两个人的名字他都熟悉，尤其是后者的能力，十分古怪，当年那场大战中，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1号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没等2号开口，男孩继续点头说道：“除了他们两个老东西外，还出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家伙，就是他险些杀掉3号。”
  “新的s级？”
  男孩望向2号，迟疑片刻，才缓缓说道：“这个人……让3号感到熟悉，而且对于3号的攻击也留了一线，他没想杀3号。”
  “看来是1号了。”2号说，“真是惊喜。”
  没有深究2号所说惊喜中的喜字从何而来，男孩也忽然沉默下来，1号在深红里面也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大家对于他的了解很少，尤其是那件事之后，他的性格更加孤僻了，没有任务的时候，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
  反正只要他想，那么无论喝多少，也永远也不会醉。
  “他还在为那件事不满。”2号开口说，语气带上了一丝追忆与惆怅，“当时他就竭力反对4号的计划，不同意把夏檀的那扇门交给无，在他看来，那扇门应该是他的。”
  “当年那场大战，1号为了救大家，过度使用能力，导致被空间之力反噬，相貌与身体全都毁了。”至今回忆起1号当时的凄惨模样，男孩还在心中叹息，“当时先生答应过他，会为他再寻找到一扇门，足以压制住他那扇门的门。”
  “可这样的门哪里是容易找到的，这么多年来，直到确认夏檀还活着，他体内的那扇门还在，大家才算看到了希望，1号他……他才算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当时先生也答应了，等到夏檀死后，会帮他获取夏檀的那扇门。”
  “可随着无的出现，之前的计划被全部打乱，4号开始布局，将夏檀的门交给无，他相信无会被零改变，保护他走到最后。”
  “开始先生是不同意的，一是危险性太高，无可不可控谁都不确定，不过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先生认为这样对1号不公平，毕竟当初1号是为了大家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可后来4号拿出了自己的详细计划，才终于说动了先生，而从这一刻开始，1号就彻底丧失了获取夏檀那扇门的机会。”
  “虽然1号最后还是妥协了，而且在先生宣布结果后，也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可矛盾的种子已经种下，只是……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条路。”男孩叹口气。
  “看来守夜人拿出了让他心动的东西。”2号说。
  “应该不会是一扇门，你也知道，守夜人中能压制住1号的门，屈指可数，他们才不会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蠢事，而且对于1号，也绝不会完全的信任。”男孩评价说：“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交易。”
  交易这两个字2号很顺耳，仿佛这样，会减轻些他心中的痛苦。
  “既然不是门，那又会是什么？”这才是2号不理解的地方。
  思考片刻，男孩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无非是用某种方式，帮助1号重新完善身体，甚至是重新为他换一具身体。”
  “1号那样的人，恐怕不会接受再换一具身体。”2号凭借自己的理解，得出看法，1号是个特立独行又很挑剔的人，简单说，是个完美主义者。
  闻言男孩慢慢摇头，“你不要还是用老眼光去看待一个人，尤其是对1号这样的人，你没经历过他的痛苦，不要轻易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