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光滑过就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新多出来的塑料药瓶，秦暮的眼神莫名有几分深沉。
  ——啧，看来卖惨对秦暮没用吗？
  没有听见希望之中的系统提示音的程弃之暗自想着，就听见化妆师轻声说道：
  “好了，程老师。”
  这意味着卸妆完成，“程期”可以走了。
  程弃之站起身，一言不发准备离开，忽然在经过秦暮身后时又停下来。
  他看着还差一点就能完成卸妆的秦暮，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秦先生，送你一句话，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
  一旁不小心听到这种话的化妆师：“……”
  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至于秦暮——
  他没有说话，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程弃之一个，就好像“程期”是空气一样，刚才也什么话都没有听到过。
  秉持着“做戏做全套”做戏原则的程弃之也不理会几人的反应，操完人设，就离开了化妆间，然后从任意门那里回到开心大厦。
  而在“程期”身影消失在化妆间后不久，秦暮也卸妆结束。化妆师在另一边收拾东西时，秦暮弯下腰一勾手，就将“程期”刚才扔掉的药瓶拿在手里。
  拍瓶身照片，上网搜索，很快似乎无所不能的网络就给了秦暮答案——
  强效处方类止痛药，一般用于癌痛患者使用，效果很好但催眠类的副作用很明显……
  ——程期会吃这种药，是因为身体原因吗？
  ——换句话说，在片场里每次都一条通过，每一秒的演技都在完美呈现的程期，实际上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吗？
  ——所以，那个家伙到底是有多热爱演戏这种事，才能凭借强大的毅力和忍耐，在身体需要吃这么强效镇痛药的时候，还给出那样精彩至极的表演的？
  与此同时，程弃之正躺在只有他在的客厅里，在即将陷入沉睡前，给纪峰发信息。
  ——真希望明年的白色情人节，可以收到你的礼物。
  说实话，发这种东西给攻略目标，程弃之也不想。可惜人设这种东西一旦被立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太多端倪而出现翻船情况的话，就得时刻注意维持住才行——就像现在程弃之在做的事一样。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程弃之正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听见提示音响起：
  【恭喜你！获得来自秦暮的150点舔狗值！现在你的舔狗值总数为正的1603点！】
  程弃之差点没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简直是大惊喜！秦暮是又想通了什么吗？怎么忽然给了自己这么多？
  仔细回忆自己对秦暮做过的事，很快程弃之就得出正确结论。
  ——是了，只有刚才自己利用系统换了下胃药的包装，将其换成强效镇痛药，然后当着秦暮的面吃下药这件事是唯一可能引起转折的行为。
  也就是说，秦暮是吃卖惨的吗？
  ——哇！
  程弃之简直欢欣鼓舞的要命。
  ——秦暮能吃这一套就好，既然对方吃这种招数，那自己获得舔狗值岂不是更容易了！
  真是棒极了！
  ……
  ……
  几个小时后，虽然是白色情人节，但还是要做手术的纪峰终于看到了程弃之发来的信息。
  看过之后，他沉默良久，最后动动手指，删掉了那则信息。
  ——真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想的。
  收起手机的纪峰这样想着。
  ——想一想也知道，这样的愿望，怎么可能会实现嘛？
  ……
  ……
  因为附身带来的副作用之一是精神和体力都短时间内严重不济，所以程弃之在附身后的每一觉都能睡得很沉。
  沉的就好像他已经死掉了一样。
  直到周二临近中午时，程弃之才勉强醒过来。
  整座城市正在下雨。
  虽然并没有听到雨掉落在地的声音，但是程弃之嗅到了空气中的雨腥气。
  看来这场雨下了有点久吧，所以才能让雨的味道盈满空气中，让即使在高楼里的自己都能闻到。
  了然的程弃之离开沙发，看了一眼客厅。
  嗯，梁骨没有在诶。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自己回来的时候，梁骨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出现，怎么回事？
  系统听到程弃之的问题，回答：
  【今天月圆之夜，所以梁骨正像往常那样在小黑屋里做过今夜的准备，这样的话，午夜来临时他就不会特别难受了。】
  程弃之：【……我好像有把护灵丹给他用吧？所以你意思是他并不足够信任我给的东西？】
  系统没有回答，程弃之大概明白系统这是“差不多吧”之类肯定的意思，不由有些沮丧。
  就一秒。
  因为当程弃之换了个角度，当自己是梁骨，就觉得不完全信任自己的梁骨情有可原。
  毕竟那颗丹药的效用只是听自己口头说说，梁骨还没有自身体验过，但是从前每次月圆之夜的切身之痛却是梁骨真切体验了成千上万次的，因此会忐忑不安，会按照以前的惯例做各种准备是很自然的事。
  所以程弃之能够理解，并且接受。
  再想想，等梁骨经过今晚的新体验后，确认了护灵丹确实有用后，那说不定还会因为现在的“不够信任”而对他心生更多愧疚，而给他更多舔狗值回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