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沾染 第86节
作者:
雾下菘 更新:2022-10-07 22:34 字数:4176
“哟,海鲜小啤酒,还是老板了解我们。”杨定陶从椅子上起身,搓了搓手。
室内很乱,图纸丢得乱七八糟,用的显示屏和电脑却都价值不菲。
陈鹤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以为你看男人去了,还记得回来呢。”
“演唱会咋样?好听吗?”卢思佳也凑来问明霜,“对了,老板,后天的发布会,我和你一起过去,我到时候穿什么好啊,我平时穿的t恤裤子是不是太朴素了点。”
明霜大手一挥,“我送你一套新裙子,自带化妆师,你后天跟我走就行。”
卢思佳是和明霜一个学校毕业的博士生,专业专攻遥感自动化。
明霜是大小姐,而且对朋友特别好特别大方,出手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老板太好太慷慨了。”卢思佳双手合十作星星眼,几人看来都饿极了,狼吞虎咽,明霜带来的夜宵一会儿便被吃得七七八八。
大家都很努力。
是她自己一手创办的,承载了她孩提时代的梦想的地方。
周三晚,久恒的发布会人来人往,许多记者堵在门外,满目都是车和人,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不停,这是目前关注度最高的一场发布会,而且据说,发布会会有意料不到的人物登场。
发布会的主讲人是久恒的首席技术官徐远航,徐远航本科毕业于京航计算机系,名校海归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就是计算机图形图像处理技术。
明霜在台下,和卢思佳,陈鹤轩坐在一起。
卢思佳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很新鲜,陈鹤轩忙得焦头烂额,这里打电话,那里打电话联系,冷气这么足,额上都出了汗,明霜见他实在可怜,屈尊纡贵,亲手给他擦了擦额上汗水。陈鹤轩红着耳朵,又继续去跑,终于弄到了和徐远航单独会面的机会。
卢思佳是科研痴,对生意不怎么关心,专心等着等下久恒会展示的技术。
明霜随她坐着,漫不经心,一个个扫过列席人员。
视线忽然停顿。
席位正中,坐着一个男人,正装裤,黑色衬衫,袖口微微折了一折,露出一截冷白如玉的手腕,被黑色衬得极好看。
“这是我们久恒的董事长,也是林泉资本的ceo,江槐江先生。”徐远航满面笑容,“很荣幸,今天这场发布会,可以邀请到江先生与席。”
会场沉默了片刻,随后,便是议论声和快门疯狂响起的的声音。
男人没在意这些,显然很习惯了这种场合,他很平静地坐在台上,纤长指骨翻阅过面前资料,外界的喧嚣似乎根本没有入他耳畔。
江槐身世来历成谜,几年前,江承庭忽然把这个少年带回了家,说是他的儿子,并且之后江家和林泉都会交由他,当时,少年俨然大病初愈,身姿清瘦,苍白又安静,这个行为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无数议论。可是,之后的六年里,他成功证明了自己。
江槐大学提前毕业后,直接接手了林泉资本,从久恒视觉开始,他的每一笔投资,都可以用快狠准三个词来概括,而且心狠手辣,檀州财经界被这几年被他搅得翻天覆地,该破产的破产,该飞升的飞升,彻底来了一番改头换面的新格局。
江槐从不做亏本买卖,他像是一台剥除了感情的冷酷的精密计算机器,把资本家这三字的本质发挥到了极点,大多与会者都都没想到,他本人竟然是一个这么年轻的男人。
只看外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那个冷血残忍的金融操盘手的影子。
男人高挑清雅,肤色白皙,气质超群。
“这就是极品男人啊。”卢思佳目光发亮。
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清贵,冷淡,貌美且禁欲,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吸引力,能睡到一次可谓人生值得了。
“他是江承庭发妻生的大儿子。”卢思佳是搜索资料狂魔,给明霜疯狂播报刚听到的八卦,“不过因为那些豪门斗争之类的原因,导致小时候一直在外面养着,六年前才回的江家,后来江承庭因病去世,林泉资本就到了他手上,不过现在江氏旗下的所有企业的实际掌权人应该都是他了吧。”
明霜神情却越来越冷。
江槐?江家?江承庭?江如枞?很多她以前没有细想过的事情,一下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江槐这男人,到底还能给她多少惊喜?
明霜最痛恨男人骗她。
“极品什么。”明霜冷笑了声,“被人玩腻了的货色。”
卢思佳惊讶瞪大了眼。
明霜说话很少这么难听,尤其对一个无冤无仇——不对,她看向明霜,“你们认识?”
明霜说,“不认识,看出来的,一看就很浪。”
卢思佳,“?”这还能看出来别人的私生活的,而且横看竖看,他和浪这个字都扯不上任何关系吧。
……
路若雪也没想到自己追了这么久想采访的人物会在这个地方露面,她原本是陪着科技晚报的朋友来的,眼下兴奋地一股子追过去了,“江先生,展会结束后,可以接受我们”
“对不起,不接受任何采访。”秘书黄集随在江槐身后,伸手拦住了路若雪。
男人侧脸线条极漂亮,路若雪凝着他走远,心里的“卧槽”还没降下去,心道堵上她的职业生涯,未来有天怎么着也一定要采访到他。
一个人的人生真的能那么一帆风顺么。
以前路若雪准备采访他时,竟然意外查到,江槐是六年前本省的理科高考状元,后来就读于京大数学系,再然后到如今,他的人生履历似乎一直就是那么光风霁月完美无瑕。
徐远航下台后,开始陆陆续续有与会者给他递过名片。
刚才他播放的那段影片里,用来展示的,恰好就是一台无人机,在沙漠上空飞行而过,旋即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山洞,在这种极端环境,且光源骤变的情况下,视频图像依旧极为清晰,甚至一点都没有波动。
明霜今天收拾得很漂亮,披散着一头光亮漂亮的褐色长发,白肤红唇,最开始,徐远航以为是记者,不料,见她给他递上的名片——
皎月科技有限公司总裁,明霜。
“这是你设计的?”看完明霜给他的大致企划书,看到成果下角的署名,他惊讶地扬起了一边眉,
明霜说,“应该说是我们团队设计的,我本硕都念的飞行器工程,现在在京大就读博士。”
知道她的履历信息之后,徐远航说,“明小姐,你确实非常优秀,我也对你们项目很感兴趣,不过我们技术的使用价格非常昂贵……”很多人很会画饼,对于徐远航而言,比起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自然选择稳定靠谱的合作伙伴更有优势。
话没说完,徐远航顿住了话头,忽然换上了满面笑意,“江董。”
明霜侧目随着他看过去,女人生得很美,一双漂亮的猫儿眼,无波无澜扫过他。
江槐安静地站着,他独自一人来的,秘书不在身边。
“江董,你们认识?”徐远航也是人精,几个来回,一下看出端倪。
男人如芝兰玉树般清辉秀雅,女人烈火般明艳美丽,反差极大的两个人,这么站在一起,空气中的气氛似乎都隐隐有些不同。
明霜淡淡说,“高中一个学校的。”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甚至连前男友的身份都不再提起。
“哦哦,这么巧。”徐远航说,“老同学再碰面,倒是有缘了。”
“江董是我们大股东。”徐远航说,“当年我们公司起步的时候,有幸拿到了林泉的投资,之后才能绝处逢生,做到今天这步。”
明霜手指撩起自己一边头发,漫不经心,“江总眼光还是不错的。”
“江总以前高中就很会念书,数学很好,很会算计。”她说,“现在来做这行,倒是正合适。”
这女人说话忽然变得傲慢又无礼,话里还夹枪带棒,徐远航越听越不对劲。
徐远航原本打算回绝了明霜的合作提议,不过,眼下见她和江槐似乎相熟,就不再把话说那么死。
“你先去。”江槐说话了,声音很淡,却是对徐远航说的。
徐远航心里一下门儿清,“那你们二位先聊,江董,我就先失陪了,有事随时电话。”
徐远航离开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明霜没有立刻离开,她靠墙站着,漂亮光润的卷发散落在削薄的肩上,露出的肩雪白细薄,她更漂亮了,彻底长开,也更会收拾打扮自己了,像是一朵彻底绽放的娇艳玫瑰。
男人漂亮的黑眸晦默,视线略过她的肩,停顿在她的脸上。
明霜说,“江总,看不出来,您今非昔比了呀。”
她语气讥诮,对六年前的事情完全看不出一丝后悔。
“你是江家的孩子,那当年高中时什么意思?”明霜说,“消费我的同情心?装可怜?想看我笑话是吗?”
“幸亏我当年迷途知返得及时。”她冷冷一笑。
言罢,她不准备再和江槐继续待下去,扭头便想走。
手腕却陡然被握住,她整个人被扣在墙上,随后,温热的唇舌已经覆了上来。
明霜反应很快,已经一口咬了下去,唇齿间蔓延开了一股子锈味,他却不在意,怀里是她温软的身子,熟悉的味道,六年了,他只能在梦里见到她,眼下,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又是一场梦还是真的。
“江槐,你是不是疯子?”明霜气得脸发红,“我已经和你没半点关系了,也不喜欢你。”
江槐身上还是很香,但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草的清苦味道,他已经彻底褪去了当年还有些青涩的少年模样,长成了男人,比她曾想象过的还要好看。
黑衬衫极为合身,在台上时,扣子扣到最上一颗,冷淡到无欲无求。
眼下衣襟凌乱,领口敞开,露出白皙如玉的干净肌肤和一弯清瘦的锁骨,封存了六年,别人都没见过的地方,独朝她一个人敞开,允她一个人玩弄,只有她见过江槐这私下的一面。
“他和我的味道,谁好一些?”他被明霜狠狠推开,抹去唇角血迹,哑声对她说,“让你抛弃我,和他在一起。”
疯了。
明霜只觉得可怕。
她恨江槐隐瞒她,但是江槐会不恨她玩弄他的感情吗?不可能,为什么还能和她做到这一步,这个吻她不觉得是爱,更像他对她的报复和示威。
她虽然爱色,但是没有色迷心窍到这种地步,敢把这种危险又疯狂的男人放在自己卧榻之侧。
江槐垂着睫,一点点系好领口,俨然又是那个台上清贵如雪的男人,他手指生得修长瘦削,白皙如玉,食指上,甚至还可以隐隐看到当年她给他留下的那个痕迹。
走廊光线黯淡,明霜看到他漂亮的侧脸轮廓,脑子里忽然窜过卢思佳的话,他确实是极品。
“和他分手。”他说。
男人静静看着她,不容置喙的语气。这几年,他到底还是有些变了,有了常年居于上位者特有的气质,他不再像是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甚至还敢这么对她说话,插手她的感情生活。
分手?他?明霜脑子转得很快,一缕冷笑刚浮现在唇角,忽然被她压了下去。
走廊里安安静静。
“你给我钱啊。”站在光影里,明霜忽然说,“江总,你给我们公司投钱,或者叫久恒免费把技术送给我们。”
“我就考虑考虑和你复合,怎么样?”女人红唇一弯,朝他笑。
“毕竟江总味道还是不错的。”她靠近了一些,扬起脸,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几年前玩过,还一直念念不忘呢。”
作者有话说:
跪,又写迟了,给大家发二十红包。
文案里台词都会有的,等我铺一铺,小槐现在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被十五激得更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