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憎恨我吗？”顾菡烟直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顾母从小便不喜欢她。
  是，偏爱一个人可以没错，人性如此。
  换个思维，顾菡烟也有自己所偏爱的东西，或人或事。
  可是就算偏爱，在她离开顾家之前，也从来没有跟顾悠然争过任何东西，甚至没有过激的想法。
  明明都是一起降生的，她不要求她爱她，可是她却厌恶憎恨她。
  难道她就不是她生的吗？
  顾菡烟眸光很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跟那可早已经冷彻骨的心一样。
  顾母眼眸微闪烁，却在下一秒大约想到了顾悠然，眼神瞬间冷厉憎恶，咬牙切齿道，“我现在每日每夜做梦都想掐死你。”
  明明当初她就有很多机会的，她就不该留着她。
  这就是一个灾星，如果没有他如今的顾家怎么会这么艰难。
  果然，她就真的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不喜而不喜罢了。
  她眸中一片冷雾，“虽然你现在很恨我，但是我觉得顾夫人应该考虑一下贵公司的情况，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随心所欲的。”
  那声妈顾菡烟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了。
  早在那只玉镯砸碎的瞬间，两人的关系就注定了跟那玉镯再不可修复，即使修复了也如同破碎的瓷碗，遍布伤痕。
  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再次碎裂。
  她不会稀罕她，她也不会自取其辱。
  顾菡烟的话令顾母脸色大变。
  的确，如今的顾氏是真的岌岌可危，稍微不慎就会崩盘。
  正在计划的作品很需要像这个白眼儿狼一样的人气流量才能带的动。
  可顾母心意难平，她捏紧包，双目泛红，是憎恨的红。
  突然扫到了她旁边的陈琴，眼眸亮了，冷笑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部作品早就已经内定好了女主，风导什么时候请过别的女一号。”
  “哦？那为什么还要试镜？”顾菡烟轻轻一笑。
  “试镜又不是一个角色，要选出最好的人才，你除了长了一张脸之外，你还有什么？顾菡烟我要提醒你，你这张脸还是我给你的。”顾母言语犀利刻薄，毫不留情。
  “的确，我应该感谢你生了我，并且还没有掐死我，让我长成了这张脸。”顾菡烟点点头，可随即话锋一转，“可当初为了保顾悠然跟我断绝关系的可不是我，是你，按理说我应该跟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才对，顾夫人是吗？”
  “你！”顾母气的不清。
  她其实想要的是顾菡烟为了这句话妥协，把悠然放出来。
  果然是白眼狼，亲亲血脉一点不顾。
  “好好好，我就看你有我在，今天能不能拿到这个角色。”顾母放下狠话，转眸和颜悦色看向陈琴，“小琴啊，阿姨就叫你小琴了，你放心阿姨经常看你的电视剧，很喜欢你，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
  这明目张胆的开后门真的好吗？
  周围所有人无语。
  顾菡烟嘴角露出讽笑，她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妈跟本不懂得经营，这些年养尊处优，公司的资源几乎全倾注在了顾悠然身上。
  如今顾悠然一倒，不想着怎捧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居然说出这些话，果然是——老糊涂！
  “阿姨，您可能有些误会了，其实我这次来试戏，是二号。”
  “什么？”
  顾母脸色惊变。
  陈琴很肯定且诚意的说道，“因为我不适合这个角色，我的长相更适合女二。”
  一个人火不火不禁跟剧本有关系，还跟角色的设定与饰演有关系。
  为什么这些年好很多女二号会比女一号更加火。
  出去剧情人设之外，要演出那种感觉。
  陈琴从看剧本就知道她不适合女一号。
  反而女二号的身份设定比较适合她。
  警察、正义、果敢……
  女一号的要求太高了，她自问是做不到的。
  因为那种设定需要一个长相极佳，优雅，神态透露出来的缜密……
  优雅不是做出来的优雅，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优雅。
  缜密，换句话从表面上来描述，最接近的大约就是内敛。
  陈琴原本看剧本的时候真的很难想象谁能演出这种感觉，当看到了顾菡烟，她心中有了计较。
  论起这个人的大胆、长相、与神态中的优雅果敢，娱乐圈少有人能敌吧？
  陈琴其实也看不懂顾母的做法，按理说顾氏现在的情况，顾菡烟绝对算得上一个金娃娃，居然有人放着金娃娃不要，硬是要败坏自己的根基。
  不管顾菡烟曾经做了什么，她只相信她看到的感觉到的，选择了顾菡烟这边。
  也许，那种偏爱她曾经也有过类似的体验吧。
  陈琴是故意说出这句话的，第一是撇清关系，第二是提醒顾氏夫人错把珍珠当鱼目，后悔晚矣。
  可她说的这么明显了，顾母除了愤怒就还是愤怒，丝毫没听懂，
  也许不是没听懂，是不想承认和认可顾菡烟这个存在。
  顾母脸都气绿了，刚放狠话就被逼得下不了台，她看着陈琴的眼神从和蔼变得怒视，转身冷哼一声进了试戏屋。
  周围一片安静。
  原本那些还想看顾菡烟出丑挤掉的纷纷遗憾。
  不少人似乎已经看出了猫腻，女一号会花落谁家了。
  “江小颖。”
  此时，里面有人出来叫号码牌。
  这个名字顾菡烟出道这么久还没听说过，左右环顾了一下，却没看到有人出现。
  叫牌的工作人员也蹙了蹙眉，连着叫了好几次，就在不耐烦准备念下一个，“到。”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走道里走了出来，一身鲜艳的红穿出了别有风味，身材修长，眉眼淡漠，形象实在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
  顾菡烟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红色并不违和，但是配上那淡漠的身材就显得有些怪怪的了。
  一般张扬的红，神采一定是耀眼且张扬的，可这个人的神采却表现出了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真是奇怪的组合。
  然而，顾菡烟却很重视这位突然出现的人，若说先前是没有紧迫感的，尤其在陈琴说她选的女二号，她的把我更加大一分，现在就有了种紧迫感了。
  女孩儿随着工作人员进去了，顾菡烟目光一直紧随，直到关门。
  “顾小姐觉得她跟你相比如何？”刚回神，一道言笑晏晏却又带着挑衅的话张口说出。
  顾菡烟看向那人，眸光微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