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见蒋寒梅有松口的意思，心头就是一松，脸上自然就挂上了笑意，态度可和蔼了。
  “您让我闺女来是正式的工作还是临时工？”
  蒋寒梅开门见山，看着秦风问道。
  秦风愣了一下，公安是有编制的，不是随便谁想进就能进的，而且这小姑娘是农村户口，这点也不行啊！
  秦风本来以为能让韩语汐来公安局上班她们都会觉得万幸，没想到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这个农村妇女哪来的那么大气场？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精明，他再说让韩语汐来当临时工自己都有点不自然:
  “额，临时工。”
  “临时工？工资少，工作多，福利少，出事也没有抚恤金，我干嘛让我闺女来冒险？还不如在农村当会计好呢！”
  蒋寒梅翻了个白眼，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只是一个临时工，当下也不客气，直接怼了回去。
  秦风被怼的无话可说，旁边办案的公安同志看蒋寒梅的目光都带着不可思议，这个农村妇女咋这么大的口气？
  公安局的临时工，也是非常抢手的好不好？干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就有希望转正，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她还嫌弃？
  “暂时还没有编制，先干临时工，等有转正指标我一定想着你闺女。”
  秦风不得不给这个难缠的妇女打包票，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蒋寒梅却嗤笑了一声:
  “领导您可真会说空话，等编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公安局里不止一个临时工吧？到时候按资排辈能轮到我闺女吗？”
  秦风被堵的说不出话了，这妇女太精明了，咋把事情看的这么透？
  蒋寒梅话一拉，看着秦风给他出主意:
  “领导我帮您想个办法，我闺女是特殊人才，您可以向上级打报告，用引进特殊人才的理由，看能不能破格批准？”
  懂得还怪多的？
  其他几个公安都是一副无语的样子看着蒋寒梅，还特殊人才。
  会画画就是特殊人才了？那大街上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秦风沉思了一下没有马上拒绝蒋寒梅的提议，抬头看了眼韩语汐，小姑娘眼睛明亮透着聪明，虽然会画像的人多了，但是这种能通过素描就把人的气质神态，以及眼神里的细微之处，身体的特征都画出来，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
  而且画家迂腐，不谙世事，做不到小姑娘这样警惕性高，机灵反应快，善于分析不寻常的疑点，且表达清晰叙述完整，完全符合做一名公安。
  但是这编制也是真难弄，他虽然是局长，在这方面也没办法答应。
  “这样吧，我尝试一下，你们把地址留给我，如果批下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秦风实在是爱惜韩语汐这个人才，他看着蒋寒梅用比较婉转的话间接答应了她的要求。
  其他公安同志都羡慕的看着韩语汐，只是画了一张图就被局长看中了，运气太好了吧！
  “那行，我们就回去等您的好消息。”
  蒋寒梅一听笑了，能这么说表示领导很重视语汐，她大大方方的对着秦风伸出手，在现代谈判成功她都会很有风度的和对方握手。
  秦风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一脸公式化而不失礼貌微笑的蒋寒梅，怎么有种被领导召见的感觉？
  他自嘲的笑了下，堂堂的局长竟然有被一个农村妇女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好，等我好消息吧！”
  秦风也是洒脱人，很欣赏蒋寒梅的胆识，母亲这么厉害闺女也差不了。
  从公安局出来，韩语汐挽着老娘的胳膊偏头看着她笑。
  “笑什么？”
  蒋寒梅拍了她一下，眼神宠溺，自己也扬起了嘴角笑了。
  “娘，让领导跟着您的指挥棒转，您可太厉害了。”
  韩语汐又学到了，娘这招叫欲擒故纵，又叫不见兔子不撒鹰，好家伙谈判也是门学问。
  娘俩有说有笑的往机修厂走，公安局对面的公交站牌后站着一个身影，正是韩语汐怀疑是特务的那个中年男人，看到韩语汐和蒋寒梅出来，他悄悄的在后面尾随。
  韩语汐又有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猛地转身，那男人迅速躲到树后，紧锁眉头，这小姑娘警惕性怎么这么强？
  “怎么了？”
  蒋寒梅看到闺女举动异常，也跟着回头往后看。
  午后阳光炙热，街面上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车水马龙了，就星星两两的有几个路人，还都行色匆匆。
  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闺女看啥呢？
  “娘，我感觉有人跟着咱们，不行，别走着走了，咱们坐公交车。”
  韩语汐看到有一辆白红两色的公交车驶过来，当即做出决断，拉着娘跑到站牌，车一停下就拉着老娘快速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躲着的男人从树后走出来，懊恼的看着公交车开走，死丫头太机灵了。
  韩语汐上车后就往后面跑，拉开玻璃窗往后面看，正好看到那个男人从树后转出来，虽然他换了衣服还把帽子压的很低，但韩语汐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
  “娘，是他，刚才那个人。”
  第197章 勒紧裤腰带
  蒋寒梅赶忙过去看，但她看的时候却只是看了一个背影，那男人已经走了。
  “刚才那人不是穿的蓝色衣服吗？这穿的是白衬衣，是一个人吗？”
  蒋寒梅怀疑的问闺女，孩子是不是吓到了？怎么草木皆兵啊？
  “是他，那眼神我认识，阴沉沉的很渗人，还有那不敢见人的德行，看着就不是好人。”
  韩语汐可是看一眼就把这小子的容貌神情都画出来的人，非常确定这就是那个人。
  只是不知道他是特务还是那两个抢劫的同伙？
  不管是什么？这人绝对不是好人就对了。
  “语汐，这都没当上公安呢，就被人跟踪，我看咱还是别干这危险工作吧，在村里人多安全。”
  蒋寒梅有点害怕了，前世她就不求闺女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现在也一样，不想韩语汐去面对危险。
  跟着丈夫看过反特电视剧，那些特务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而且防不胜防，也许就是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人，突然过来给你一刀，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娘，我不怕。”
  韩语汐来了固执劲，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生目标，不管有啥困难她都不想后退。
  尤其是不能被特务吓倒。
  “你不怕我怕，娘都快生了，你让我整天提心吊胆吗？”
  蒋寒梅气死了，语汐这艮劲和韩百川一模一样，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机修厂
  机修厂这活做的可真不错，上面的口挖的方方正正，下面还有一个口用来放粪用，平时就用木头塞子塞住，用的时候再把木塞拔出来。
  韩百川跟周把式把油桶抬上车，用荆棘编的绳子固定住，这绳子都是他们在农村带来的，村里没钱买，只能自己动手。
  “捆结实了，别掉下去。”
  韩百川嘱咐周把式，一辆车要放两只油桶呢装的满满当当，只有车前边的车辕上能坐人。
  “同志，谢谢了。”
  把油桶绑好，韩百川去和机修厂的车间主任握手，自从当上生产队长，学会了接人待物，也算有收获。
  “不客气，中午了，在食堂吃一口再回去吧！”
  车间主任也是裴浩然的手下，他热情的邀请韩百川和周把式。
  “不了，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回去，就不吃了。”
  韩百川赶忙拒绝，干活不给钱还吃人家饭？说是食堂，也只是比外面便宜但也得花钱，他可不想让车间主任破费。
  老周头不满的看了韩百川一眼，感情他不饿了，为了表达不满，他使劲勒了下裤腰带，眼神也带出埋怨来了。
  韩百川假装没看到，占车间主任的便宜，他可做不出来。
  “再见。”
  和车间主任挥手再见，他先拉着毛驴车往外走，老周头想不跟着也不行，气鼓鼓的跟在后面，拉了一路脸。
  他们刚从机修厂里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来找他们的蒋寒梅母女。
  “老韩。”
  蒋寒梅看到丈夫就眉开眼笑，和恋爱中的女人一般，双眼放光。
  “爹，周伯伯。”
  韩语汐过来打招呼。
  “检查的怎么样？”
  韩百川都没顾得上看闺女，从毛驴车上跳下来就往媳妇身边走，华丽丽的把韩语汐忽视了。
  韩语汐心塞啊，老爹老娘都是见色忘义！
  “没事，孩子好着呢！”
  蒋寒梅满眼幸福的笑意，说话的时候手还摸着小腹，那一脸的温柔把韩语汐都看吃醋了。
  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还没出生呢就让老爹老娘把自己忘了！
  老周头抱着鞭子在车上坐着，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韩语汐注意到他情绪不对，就问了句:
  “周伯伯谁惹你生气了？”
  “你爹，人家主任说请吃饭，他拒绝了，我都饿死了。”
  老周头直性子藏不住心事，已经憋半天了，韩语汐一问他就迫不及待说出来。
  “哈哈，老周，咱们可是求人家办事，咋还能让他请吃饭呢？”
  韩百川听到老周的话乐了，走过来拍了他胳膊一下。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