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偿命？”伽萤道。
  她问得平静。
  叶弦愣了下。
  紧接着孟骁候的声音响起，“等等，杀人？就你？”
  李沐晴回神也无奈，“叶弦，别开玩笑。”
  两人明显都不相信他的话，叶弦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唯一看起来相信他话的伽萤，又是最平静的一个。
  叶弦喉咙发干，“我真的……”
  伽萤：“你觉得蓝鲸会为你照顾那六个孩子？”
  叶弦闭上嘴。
  伽萤看透他内心一样，“没错，只要你还是蓝鲸的一员，蓝鲸就会为你负责。”
  她这样说，叶弦反而更不好受，可是他反驳不了，心里的确算计到这一层面，算计小教练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李沐晴更容易心软。
  他要是意外死在车赛里，断了给蓝鲸抹黑的可能性，也埋葬了他一直以来的心事。
  唯一放心不下的六小孩在蓝鲸的照顾，以及他留下的存款下，以后的日子也有了着落。
  “抱歉。”在伽萤的注视下，叶弦惭愧的说。
  伽萤视线落在他唇畔，哪怕这种时候的他还笑得出来。
  “这句道歉我收下了，不过小孩不打算接收。”
  叶弦惊愕抬头，“小教练……”
  余下的话被伽萤的眼神打断，伽萤喊了声，“安德。”
  高大的保镖推门进来，走到伽萤的身边。
  伽萤伸手，后者把拿着的文件交给她。
  伽萤随即放在叶弦的床上，“马悍拿捏着有关你的把柄已经销毁，之后你可以当做以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抬了抬眼眸，“或者你一定要承认自己的作为，根据留下的法医证明，那人死在之后的火灾，你的行为可以归属于过度自卫，判定进去半年至三年间。”
  “想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伽萤站起来就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叶弦沙哑的声音叫住她。
  伽萤停下脚步，半侧身看向他。
  注意到叶弦发红的眼角，伽萤道：“你出来之前，那六个小家伙蓝鲸可以暂时托管。”
  叶弦心颤。
  伽萤和安德一起走出门外。
  这回李沐晴和孟骁候也知道叶弦刚刚不是玩笑话。
  叶弦为伽萤的话沉默时，两人半晌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孟骁候哼了声。
  叶弦和李沐晴朝他看，孟骁候道：“逼急了兔子都知道要人，就你这样的，真杀人了不用人抓，自己就先自责死了吧。”
  一副鄙视叶弦的样子，孟骁候也甩脸走了。
  李沐晴道：“他是关心你，你别听他瞎说。”
  还没走出门的孟骁候加快脚步。
  叶弦摇头微笑。
  李沐晴：“那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顿了下，看着叶弦，“我们都相信你。还有，伽萤回来之后，那六个孩子的户口问题也解决了，本来想落户在你名下，可是太多了不方便，不过监护权都在你名下。”
  叶弦：“谢谢。”
  李沐晴轻声说：“辛苦你了。”
  叶弦闭上眼睛。
  这期间听到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开眼睛。
  一睁开，忍耐的泪水还是一涌而出。
  压抑的哽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断断续续。
  房门外本来想开门的叶毅拦住其他等候的孩子们，转头严肃的对他们比了个安静的：“嘘！”
  孩子们都很懂事的静悄悄的。
  叶毅让他们手牵手一个牵着一个，守在门边等候。
  李沐晴和孟骁候找到老板办公室。
  进门，孟骁候就问：“叶弦到底怎么回事？”
  急哄哄的态度让李沐晴看去一眼，这孩子就是学不乖。
  伽萤头也没抬，“自己去问他。”
  孟骁候：“就他现在那样。”不忍心啊！
  这时伽萤丢给他一个文件。
  看起来随便一丢，角度和力道正中孟骁候胸口。
  孟骁候接住，以为是他想想知道的事。
  头次伽萤这么依着自己，莫名心里喜滋滋的，打开文件一看，脸都变了。
  伽萤的声音，“那是他的事，他要是想说就由他自己告诉你们。”
  旁听的李沐晴明白这是让他们不要乱嚼舌根的意思。
  她自然不会，孟骁候不知道了。
  往孟骁候看去，意外孟骁候竟然没回嘴。
  只见孟骁候一副陷入纠结的样子。
  文件里写了什么？
  李沐晴喊了他一声。
  孟骁候朝伽萤道：“这个节目我不接。”
  伽萤微笑道：“我记得你还欠一次惩罚。”
  孟骁候僵住。
  伽萤：“惩罚时限没说，就按苏牧野的标准来，免得不公平。”
  苏牧野正在拍子车乡的戏，角色男扮女装到结尾才会恢复，那时间可想而知。
  孟骁候：“你不能这样！”
  伽萤轻笑，“我可以。”
  孟骁候还想说什么。
  “咚。”
  伽萤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孟骁候就被定住一样。
  伽萤：“我说过，我一向奖罚分明。”
  孟骁候：“…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啊。”伽萤眼尾漫不经心的抬起，“当然是了。”
  这么明显还用问。
  以为会是否定答案的孟骁候：“……”算你狠！
  摔下文件跑了。
  李沐晴把地上文件捡起来看。
  《走进ta的家》
  一个综艺节目，收视率很高。
  因为这是名副其实走进某个艺人家里的节目。
  真正的家，不是独居的随便一个公寓。
  孟骁候做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李沐晴疑惑道：“难道他有什么秘密？”
  伽萤道：“他家人打电话给我，希望他回家看看。”
  “哦。”李沐晴明悟，难怪了。孟骁候不就是离家出走的么。
  “嗯？他家里人怎么知道你的号码？”
  打电话也该打到蓝鲸俱乐部的座机才对。
  伽萤的私人号码不是随随便便能搞到手的。
  伽萤还这么好说话？被人家父母感动了？不仅答应孟骁候父母，还用节目强制人回去。
  李沐晴还在想伽萤其实很心软。
  “他爸是孟铁骑。”
  李沐晴手一抖。
  类似腿软的手指软。
  “谁爸？”
  “孟骁候。”
  文件又落地。
  孟铁骑。
  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华国首富。
  李沐晴脑子乱糟糟的。
  半晌。
  她弯腰收拾整齐地上的文件，再站起来，干巴巴的对伽萤道：“肖城和秦赫是正常的吧？”
  是吧？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