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寿虽然悟出了因果雏形，但距离真正凝练因果，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其中需要不断丰富他对因果的感悟和掌控。
  对于这一点杨寿并不担心，因为这个世界在不断演化关乎因果的感悟。
  三个大儒的诞生便是明证，日后将有源源不断的感悟出现。
  杨寿只需要学习吸收即可。
  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因果之道。
  在明悟了因果的本质后，杨寿结合轮回本源，同样对因果做出了界限，分为小因果和大因果。
  一个人，若是能够收束自身因果，把握己身，继而进阶到看透他人因果，拨弄因果，推演古今未来，仅仅是小因果。
  而大因果，则是掌握诸天万界，无尽寰宇的生灵因果。
  前者掌控的仅仅是涉及了他的那些生灵的因果，由他界定那些生灵的善恶，区分因果，而后者，乃是诸天万界规则的制定者。
  小因果只能处理涉及了己身的那些生灵的因果，而大因果……则是天地万物，无物不可推演摆弄。
  轮回之道是利用无尽变量来改变生灵轨迹，而因果大道，则是通过因果来制订生灵秩序。
  轮回偏向的是变化，而因果……偏向的是固定，是秩序！
  这是这两条大道截然不同的方向！
  “所以我还任重道远啊……”
  身处人心劫中，杨寿感到亚历山大。
  他的轮回之体……并未悟出大轮回本源，但因果不弱于轮回，其中难度，更是不会逊色于当初创世本源的凝练。
  当初他九死一生，方从轮回幻境中走出，这一次恐怕会更难。
  因为……将涉及众生因果。
  涉及的东西越多，人心劫越恐怖，这是常识。
  “不过吸取上一次创世本源人心劫的教训，这一次，我找到了一条捷径。”
  杨寿半眯着眼，一边听着三个大儒谈经论道，讲述对于因果的感悟，一边吸收着他们对因果的理解。
  渐渐的，三百年过去了。
  他的因果雏形渐渐明朗，愈发成型。
  而三百年里，天地间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每一滴小雨都是杨寿对于因果的感悟，随着雨滴坠落人间。
  那些生灵触碰到了雨滴后，都会生出新的感悟，然后朝着杨寿汇聚而来。
  在陆畏果身上，随着因果本源即将成型，他的气息也愈发趋近于小布。
  看这样子，因果本源真正凝练完成之日，就是小布复苏之时。
  “照这个趋势，最多十年，因果本源便将凝练完成，而小布一苏醒，这个世界就将消失。”
  杨寿沉吟着，唤来了三个大儒，做出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决定。
  他将自己感悟出的因果大道，平分给了三人！
  “此乃为师关乎因果的三大感悟，一分为三，你三人需勤加苦修，不可懈怠。”
  这三人其实都是小布寄身，又拜了自己为师，杨寿自称为师也不算错。
  同时，为了让小布苏醒缓慢一些，他更是直接放弃了只差一步之遥的因果本源。
  这个本源再好，终究不是大因果本源，无法涉及那些……与自己无关之人的因果。
  并非他所想要的。
  小因果，恐怕还对抗不了黑雾之主，蓝衣人以及上界之主。
  唯有超脱了个人，能掌控任意生灵因果的大因果，才能极大增强杨寿的战斗力。
  而在失去了因果本源，杨寿发现，自己的头发忽然变得斑白。
  同时，他面前的三个大儒，居然变得年轻了起来。
  三个少年模样的人，拄着拐杖跪在自己面前，感觉怪怪的。
  “你们三人且去感悟。”
  杨寿摆了摆手，驱散了这三人。
  眼下因果本源只差一丝，即便没有自己，这三人也能够感悟出来。
  而杨寿把它一分为三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三人是死对头。
  经常吵架，所以即便完善了因果本源，也不会轻易融合。
  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小布还不能复苏，他毕竟还没有悟出大因果，无法真正进入人心劫。
  “世界因果，尽入吾身。”
  苍老的杨寿对自己的身体浑然未觉，继续游历行走在这个世界上。
  他张开双臂，试图捕捉那些游离在天地间的因果。
  实际上，因果的确是无处不在，这一切都取决于杨寿。
  那些东西都存在于天地间，不可捉摸，难以形容，只有实力强悍到一定程度，才能把握到和自己密切相关的那些因果，把它们收束出来。
  从而掌控！
  杨寿现在虽然没有因果本源，但这个世界随着因果本源即将诞生，那些缠绕在众生之中的因果，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杨寿现在所做的，就是游历世界，然后把那些显露出的因果，全部收集到自己身上。
  他的这个行为让三位大儒感到头皮发麻。
  尤其是楚畏因和陆畏果。
  短短时日，数不清的因果就进入了杨寿的身躯之中，和他紧密相连。
  等于说，这个世界，那些生灵做的恶，未来结出的恶果，都将降临到他身上。
  虽然也不是说完全没好处，那些生灵所行的善，未来得到的善果，同样是由杨寿获得。
  但……这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三个大儒仔细商量了一下，决定联袂前往，阻止杨寿。
  他们跪在地上，言语恳切，让杨寿不要继续做这么危险的事。
  然后……
  “啪！”
  “啪！”
  “啪！”
  三个耳光下来，三个大儒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敢多哔哔。
  “你等好生修行，不要管那么多。”
  杨寿没好气得赶走了他们。
  他好不容易从中掌握了能顺利度过人心劫的方法，这三个家伙居然还想来打断。
  若不是因为打死了这三个老头……咳咳，三个年轻人，小布复苏的速度将大为延缓，杨寿早就不客气了。
  在被杨寿赶走后，三位大儒发奋感悟，数年时间，便彻底凝练出了因果本源。
  当然，每人都掌握了一份。
  但他们却没有选择融合。
  原因很简单，杨寿给他们三人因果本源，想来是不想这么快诞生完整的本源。
  老师的意思十分隐晦，但三位大儒不约而同地没有违逆，选择了遵守。
  ……
  与此同时，杨寿继续行走世界，花费了数百年时间，才把这个世界的因果吸收完毕。
  他吸收得越多，背部就愈发佝偻，脚步就愈发沉重。
  走到最后，他甚至连迈动脚步的力气都失去了。
  身躯弯曲，连走都走不动了。
  他吸纳的整个世界的因……都附着在了他的脚上，使得他步伐沉重。
  吸纳的整个世界的果，都附着在了他的背部，使得他身体弯曲。
  当他走到三个大儒面前时，三个大儒齐齐下跪，涕泣连连。
  然后挨了杨寿三个耳光。
  “哭什么丧呢？我还没死呢！”
  杨寿赶走了这三个扫兴的弟子，开始修行。
  这是一方虚幻的世界，这些因果也不是真实的因果，完全是不存在的。
  杨寿也只是利用这个世界来做实验。
  若是可以的话，他走出小布演化出的这个世界，将牢牢把握住大千世界的因果线！
  众生因果，全部将汇聚于他轮回身。
  届时，杨寿相信，不需要小布，自己也可以轻易查找到整个大千世界的漏洞所在。
  那些人被动过手脚，抹去过记忆，他将一目了然。
  这便是大因果的威能，通过掌控因果，可以推演此人的过去一切遭遇，也即是因。
  同样的，也可以推演此人可能的未来，也就是不久后即将出现的果。
  毕竟是自己背负了他们的因果！
  他们的一切，都与轮回身密切相连。
  到了那个时候，或许轮回身要改一个名字，称之为……因果轮回身！
  若九大轮回身历经无数载修行而回归，再融合于一体，未来成就绝对不在万劫不灭体之下！
  ……
  由三位大儒护法，杨寿开始梳理这些因果。
  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作量。
  仅仅是一个演化出的小型世界里的因果，其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杨寿的想象。
  好在……
  杨寿的轮回身乃是十二亿九千八百万份轮回身凝练而成，一瞬间，他便分化出了所有轮回身。
  一尊尊自己从他背后走出，然后盘膝坐在杨寿身边，自动接过了部分因果。
  三位大儒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看直了。
  心中除了牛逼，就只剩牛逼。
  他们的师尊，突然变成了无数个师尊。
  而且每一个师尊的气息都一模一样！
  杨寿没有理会自己三个便宜徒弟，利用轮回身除以十二亿，很快，十年时间，便梳理完毕了整个世界的因果。
  误打误撞之下，杨寿没想到，自己的轮回身修行因果大道，居然如此契合。
  未来他收束大千世界众生因果，制订秩序，工作量更是会庞大得惊人！
  不过有轮回身在，一切都好说。
  数量再大，除以十二亿，都是小事。
  当轮回身从十二亿个收拢，重新汇聚于一体时，杨寿的手中，多出了两样东西。
  一大一小。
  一个漆黑无比，一个晶莹剔透。
  三个大儒从震撼中清醒，望着杨寿一手一个的东西，忍不住惊呼出声：“因！”
  “果！”
  其中一枚漆黑，像种子的东西，正是他收束整理出的因。
  而另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子，则是他收束出的整个世界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