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默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从闻名天下的斯坦福大学毕业，居然回国当了一个厂长。
  如果不是姜海语重心长地对自己劝慰，表示寄予厚望，他甚至都想要直接离职。
  但他想了想，即便是有姜海为自己做工作，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是很能理解。
  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电子厂，为什么还会和公司的重要战略部署有关系？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这个待会上车以后我再跟你说，现在还有事情要解决。”
  姜海似乎看出来了胡默有所疑惑，便扔了根烟过去，让他把合同收好。
  看着有些精神恍惚的郑志涛，以及躲在角落里惊疑不定的孙勇，姜海摇了摇头。
  “你说你们这不是在作死吗，如果不是要设计陷害我，老子会把你们打的这么惨？”
  “小郑，你不要管我背后是什么人，总之我只给你一条路，马上离开中海，别回来。”
  “我没有把你扔到黄沙江里自生自灭，已经是很有怜悯之心了，知道吗？”
  姜海拍了拍郑志涛的脸，将口中的烟气都吹在了他的脸上，淡淡地说着。
  后者此时更是点头如捣蒜，即便是姜海不告诉他让他走，他也必将会连夜离开。
  脑袋里更是早就盘算好了，该如何一步一步地将国内的不动产等都卖掉。
  把钱换成外币转移出去，到时候去了国外，把脸部重新修复修复，又是一条好汉。
  “慢着……我对你身后的人不感兴趣，但一码归一码，他欠的钱，必须要还。”
  孙勇挣扎着爬了过来，“除非你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我肯定还会缠着你……”
  姜海看着颇有骨气的孙勇，到是默默点了点头，让自己还是有些欣赏的。
  不像郑志涛这般意志涣散，居然对自己纳头就拜，很是让姜海瞧不起。
  他向来是那种欺上媚下的人，同情弱者，尊重有骨气的硬汉，而非郑志涛这样的人。
  “好，老孙，本来这件事就跟你没关系，倒也算是各为其主，为你的老板要钱。”
  “这样吧，我估计你也知道郑志涛的家底，我可以帮你变卖、清算一部分。”
  “但我保守估计，最后的价值会在三百万元左右，这已经是极限了，除非你用别的办法。”
  姜海深深吸了口烟，略微一盘算，就基本上能够把郑志涛的产业计算个大概。
  毕竟最了解看一个人的，往往就是他的对手，而非他身边最亲密的伙伴。
  因为即便是有可能他最亲近的人，哪怕是他的枕边人，都未必能够知道他有多少钱。
  可他的对手却可以，要击败一个人的信念是无比强大的，必须要彻底对他了解才可以。
  哪怕郑志涛只是这样的一个小角色，无论是家产、身份、段位等等，都无法和姜海相比。
  但姜海却仍然能够做到了解的极其细致，这就是支撑他一路走来的关键。
  听闻姜海居然愿意放弃郑志涛的房产等，孙勇顿时一愣，根本没想到姜海能这么痛快。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成王败寇，输掉的那一方，一般都是什么都没有的。
  曾经陶总的那些对手，最终都身败名裂、净身出户，他巧取豪夺，终成为一代人物。
  虽然大概有三百多万，但这也是一笔巨款啊，姜海居然就这么轻松地给了？
  孙勇惊疑不定地看着姜海，试探地说，“你……你真的愿意，愿意放弃他的那些钱？”
  姜海点了点头，又扔了根烟到他的面前，忽然间想到他的双臂已经报废。
  便蹲下身来，把香烟塞到了孙勇的嘴巴里，笑着打开了火机，凑到了孙勇的面前。
  后者这回更是震惊了，嘴唇无比颤抖，看起来像极了重度癫痫病发作。
  感受着浓烈的气息灌进喉咙，孙勇的眼眶居然微微有些湿润了起来，眼神微微颤动。
  望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在和自己打生打死的家伙，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人在江湖飘，他经历过很多这样或那样的尔虞我诈、互相背叛、两肋插刀……
  却很少遇到姜海这样的人，只是这么一瞬间，他就知道，姜海是个极仗义的人。
  他看向一旁站着的胡默，由衷地感慨起来，“你真的是遇到了一个好老板。”
  随后，他便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脑袋砸在了地面上，口中的香烟也飞溅了出去。
  显然受伤太过严重，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能够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海叹息着站起身来，拿起了电话，“马上派人过来，现场需要稍微处理一下。”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言简意赅。这样的事情并不止今天一次，他也有了很成熟的团队。
  “小郑啊，我虽然可以放过你，但孙勇所说的陶总，未必能够放过你呢。”
  姜海笑着说，“据我所知，他的路子很深，或许认识买卖器官的人，用你身体还债。”
  郑志涛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咽了咽唾沫，知道这样的事并非夸张。
  陶总的手段之深沉，早已是整个中海地下世界眼中的大魔王，没有最残忍，只有更残忍。
  “走吧，能不能活着离开中海，就看你的造化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姜海说着，便一把抓住郑志涛的头发，在后者惊骇的尖叫之中，把他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幸亏办公室所在的二楼并不高，不然他恐怕也没法跑了，直接交代在这。
  但也仍旧是把他摔得不轻，可明明已经受伤那么严重了，还是刺激着他立即狂奔起来。
  “人类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生物，居然可以在绝境中爆发这样的能量。”
  姜海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烟。1月份的中海寒风凛冽，他也下意识紧了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