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海的问询，程天乔不禁低下头沉吟起来。
  其实对于华夏的互联网走向，自己思考的并没有多么深入。
  因为从自己上大学开始，包括现在从事的领域，都是和金融有关。
  尽管思考的不深，可不代表他没有想法。
  “我认为华夏的互联网现在才开始起步，到处都充满着机会，这里就是一座金矿。”
  他抬起头来看着姜海，“而我现在希望做一个掘金者，而不是淘金人。”
  好一个掘金者，好一个淘金人。寥寥数语，姜海就看出来了程天乔的野心。
  在等待与姜海见面的时候，程天乔表现的始终有些拘谨、不知所措。
  但是当真正开始讨论起自己熟悉的领域时，他就开始变得非常严肃和兴奋。
  姜海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但你要做的是什么？做一个华夏版的迪士尼吗？”
  程天乔眼神里流露出来了惊讶的神色，实际上这正是自己打算走的道路。
  当然他也知道，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做成那样大型的卡通网站。
  想要取得迪士尼的版权，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毕竟迪士尼可是号称“版权狂魔”，靠着这个疯狂起家。
  “其实这个事情就要看你如何去看待了，如果只是追求短期的回报，恐怕不合适。”
  程天乔认真地说着，“但看长远的利益，这里将聚集一个上下游的产业链，回报颇丰。”
  姜海有些哑然，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程天乔就开始计划着做这些事情。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应该是相当于最早期的电子商务雏形。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通过数字化的ip，来让内容产业变现，想法很好但很骨感。”
  姜海毫不留情地指出，“现在华夏的版权意识并不好，我保证上线半个月假货就出来了。”
  听到姜海的话，程天乔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他同样担心的地方，那就是没法真正形成规模。
  且不说假货的问题，网上的盗版也非常猖獗。
  自己的卡通网站注定不会永久免费，到了收费的时候，就是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其实我也明白，而且在网站会员的推广上，我也没有太好的渠道。”
  程天乔叹了口气，“但我认为，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如果都不做，那只会更糟。”
  姜海不禁被程天乔的情怀所打动，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路历程。
  不过实事求是，在这个年代，的确不是做内容产业的时候。
  毫不夸张的说，除非是像中海这种大城市，三四线城市根本很少有人知道迪士尼。
  当时风靡世界的卡通ip，未必就适合这个年代的华夏。
  姜海沉吟少许，深深吸了口烟，将目光定格在了程天乔的脸上。
  “如果花大钱走推广，其实没问题，但未来如何变现，是你最难通过的一关。”
  他敲了敲桌子，“与其被所在思维的困局里，不如换个思路，看看如何游戏上做文章。”
  游戏？程天乔狐疑地看着姜海，半天没弄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做卡通游戏？还是说，发明一个什么游戏？
  看到程天乔似乎没有理解到位，于是姜海继续剥茧抽丝。
  “程天乔，我相信你现在一定也明白，跳入另外一个行业，损失是很大的。”
  姜海紧紧盯着程天乔，“莫不如将游戏，做成一款金融产品，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金融产品？程天乔心神巨震，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但是又摸不清头脑。
  他舔了舔嘴唇，想要询问，却又怕姜海觉得他什么都不懂。
  “对，金融产品。其实市面上很多的产业，本质上都是资本游戏，电脑游戏也是。”
  姜海喝了口咖啡，“不浪费时间开发，而是从国外引入，独家代理，用充值道具变现！”
  “电脑游戏？是啊，现在很多网吧都有游戏，但是好像没有需要花钱的。”
  程天乔不解地问道，“你刚才不还说，会有盗版吗？可游戏就不怕盗版吗？”
  姜海笑着吸了口烟，心想你终于上钩了。
  他对程天乔是很了解的，知道这家伙也是个电脑迷，游戏迷。
  当年看到程天乔的自传回忆录，里面就写着如何率先成为第一批家里有网的人。
  “我们要做的不是单机游戏，而是网络游戏，联网才可以玩，自己运营服务器。”
  “那些盗版只是占据一小部分渠道，大头还是我们。将游戏里的道具，想象成金融产品。”
  “在游戏里可以交易，现实也可以交易。华夏有钱人太多了，需要给他们个地方消费。”
  程天乔眼冒金星，不是因为看起来能够赚钱而兴奋。
  而是因为从姜海的口中听到如此高端、新颖的理论而兴奋。
  的确，自己本身就是做金融的，一直没有脱离这个行业。
  重新跳入一个完全崭新的领域里，肯定会水土不服。
  但若是将电脑游戏做成金融产品，或许会得到有些意想不到的成就。
  想到这里，程天乔不禁激动起来，“那你认为，我们可以从哪款有些入手呢？”
  姜海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想你终于是上道了。
  于是他直接将手中的公文包拿起来，推到了程天乔的面前。
  “程天乔，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所以才愿意和你聊这些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
  “里面有三款游戏，你凭借你的商业嗅觉来判断，到时候再来找我。”
  程天乔有些激动地抚摸着电脑的边框，心中十分震惊。
  在那个年代的笔记本，大多都是只可以用作商务用途，不能玩游戏。
  但是姜海的这款笔记本，则从来都没见过，一定是国外的狠货。
  “记住，我们做的不只是游戏，而是金融产品。”
  姜海拍了拍程天乔的肩膀，“放手去干吧，如果你的商业计划可行，我的投入不设上限。”
  听到这里，程天乔终于是忍不住了。
  妈的，海纳风投多有钱，他算是见识到了。
  不设上限？那就是可以一直往里面投钱？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