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作者:
银发死鱼眼 更新:2022-09-10 01:07 字数:4206
接着被叫进来的是死者的女儿,对方的外表与看着阴沉保守的蜡像馆不同,穿着暴露,化着浓妆。
可以看出她对陆清嘉有着不小的兴趣,一进来就开始嘤嘤哭泣,但那哭声怎么听着一股故作矫情的味道。
“陆先生,你真的要帮我抓出凶手,让我爸爸得以安息啊。”
陆清嘉道:“可以说说你来找你父亲说什么吗?据说你从书房里跑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惊慌,撞到你奶奶也没有道歉。”
老板女儿眼神有些虚:“我跟我爸爸吵了一架,气得他心绞痛,所以很不安,真的不是我杀的我爸爸啊。”
“我出来以后弟弟还有母亲都进过书房呢,他们可以作证的。”
“好吧,我相信你。”陆清嘉笑了笑,将她请出了房间。
老板女儿也颇有些一脚踏空的感觉。
待老板儿子进来之后,陆清嘉将老板女儿的证词说出来,并向他确认到:“你进来的时候你父亲是否还活着?”
“我,我不知道。”老板儿子惊慌道:“我进来的时候我爸椅子背对着门口,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那大班椅椅背这么厚,我也看不清具体的,我以为他睡着了,就偷偷拿走他没收的我的游戏机。”
“意思是你全程没看到你父亲正面?”
“是的。”老板儿子道:“肯定是我奶奶或者我姐干的,保不准我进来的时候我爸已经死了。”
陆清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结果如何呢,我来判断,小孩子就别多嘴了,知道吗?”
老板儿子脸色一僵,眼神有些阴沉的出了门。
最后进来的是老板娘,对方一再强调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凶手,两人还小,不要给他们太多压力,本来父亲的死亡就让人难过了,现在还要被当成嫌疑人,不知道有多伤心。
陆清嘉听她说完才道:“说起来一个不算太冷的知识,其实这种胶带密室很容易布置的。”
只要出门之前将胶带的一半贴在门上,另一半留出来,从门框上用吸尘器吸它,就可以制造一个表面看没什么破绽的密室了。
陆清嘉凑近对方道:“刚才您拿着吸尘器下来,刷头和吸气管是分开的,说是地毯脏污,但是刷头的毛边上却没有沾上什么头发和灰尘,就像是您当时只需要用到吸气管一样。”
“不觉得这样效率太低了吗?”
老板娘抬起头,消瘦的脸颇有些愁苦之色,表情悲伤而绝望,唇角发抖:“您,您是想判定,凶手是我吗?”
陆清嘉看着对方,此时书房内的空气都像拉紧的蚕丝一样,仿佛他下一句话便左右着一个人的命运。
老板娘脸上冒出冷汗,颇有种对刀子赶紧落下来的期待。
却听陆清嘉轻笑一声:“怎么会?我相信老板娘不是把刀捅进老板身体里的人的。”
“别担心,我不会随便冤枉人的,现在话也问完了,老板的尸体一直放在这里不是章法,您找个地方,我让人先把老板的尸体搬过去。”
老板娘有那么一瞬间,看陆清嘉神色有一丝狰狞怪异。
但没待露出破绽就做出松了口气的庆幸样子:“谢谢,谢谢您陆先生。”
陆清嘉选了一个体格高大走力量路线的玩家搬上老板的尸体,跟老板娘出了门。
又让老板儿女和母亲尽量一起行动不要分开,便召集玩家一起回到了工坊。
“你为什么不直接拆穿老板娘?”有人问到:“明显就是她吧?即便不是她,也很可能是她两个孩子。”
“为了自己孩子杀人的事不败露,她发现之后做出了这个密室做掩护。”
有人却持反对意见:“我倒是觉得是老板的母亲,那杯咖啡不就是她端给老板的?事后又是她第一个发现尸体。”
“她一老太太,在发现门打不开的时候,不是想叫人帮忙,也不是搞清楚里面怎么了,就直接硬破门而入。”
“没准她破门之前老板只是睡着,她破门进去之后,一刀捅死老板,实际上这个密室只是幌子,杀人时机根本不对。”
“那她怎么布置的胶带?”有人又反驳:“总不可能老板自己贴的吧?那她怎么知道老板会贴胶带?商量好的?”
“要我说没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阴谋,而是好几个阴谋凑在一起,所以有了现在复杂的局面。”
说罢又将视线转向陆清嘉:“对了,你不说给你五分钟时间就可以破解案件,继续任务吗?这都过去快半个小时了。”
“已经破了啊。”陆清嘉道:“在进入书房五分钟后,之后我的所作所为不全都是在为制作蜡像做铺垫吗?”
“你说什么?”几人有点懵。
见陆清嘉一脸正经道:“不信你们问系统。”
“这——”有人立马脑海中做出咨询“系统,是否已经解锁主线任务?”
系统的声音虽然无机质,但此刻却莫名有些不情不愿的意味:“玩家陆清嘉已破解密室杀人之谜,支线任务完成,解锁主线任务。”
“什么时候的事?”众人都傻逼了:“不是,那你怎么不说?”
“不但不说,你还做样子一个个拉他们问干嘛?浪费时间不是?”
“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这是主线任务的重要步骤。”
说着就看到地下出现了一滩淤泥,众玩家一惊,然后才发现应该是陆清嘉的能力。
淤泥包裹着一团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待淤泥散尽后,众人发现,里面的东西赫然是老板的尸体。
“你拿这个干什么?”有人崩溃道。
陆清嘉笑了:“既然他们想做戏拖延时间,那我不抓紧他们提供的机会,岂不浪费一片心意?”
说着就将老板的尸体扔进了那锅蜡油里。
在腿接触到蜡油的时候,或许是剧烈的疼痛,老板的眼睛猛的睁开。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瞬间理解了状况,眼看自己下半身在蜡油里融化,连忙要挣扎。
却被陆清嘉一把按住了脑袋,缓缓的将他整个人往锅里塞,冲着老板狞笑道:“诶?不是已经死了吗?诈尸可是违法基本法的。”
“呜,呜呜~~”老板挣扎不休,但是力量远远不能和积分泛滥,已经将体能点到这个级别解锁的极限,以及拥有了天神血统的陆清嘉相比。
锅里因为他的挣扎溅出来的蜡油,悉数被陆清嘉周围出现的泡泡屏障挡下。
老板的体格肯定不小,但被塞进蜡油锅之后,一边融化一边下沉,倒也没有多大负担。
过了一会儿,老板的眼神定格在惊恐万分和死不瞑目中,最后眼睛也被蜡油化开,头顶沉入锅内。
而陆清嘉就跟个熬魔法汤的巫婆似的,拿着一把大勺子在里面搅来搅去。
一行玩家表情都是懵的。
“这尼,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板那龟孙子压根没死?他们合起伙来制造所谓的案件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陆清嘉点点头:“算是吧。”
“不是,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差不多一开始。”
“……”
“首先这个突兀的杀人案明摆着是阻碍我们完成任务设立的,大伙儿都明白这一点,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是系统设置的剧情呢?就没有一家人自导自演的可能?”
“毕竟时机也太巧了,几乎是掐着点制造的骚动。”
“不过这两种可能,哪一个的概率都是各半,所以我得去了现场最终确认。”
“然后你们都看见了,就是这家人有目的性的搞的鬼,看来他们不是受剧情操控,是主观的知道要妨碍我们。”
“不是,我们看见什么了?”几个玩家崩溃道:“兄弟说话说清楚?”
“门框上的胶带,在底部有一个显眼的指纹,是老板的,应该是他离开之前跟我们对话,情绪激动之下手掌分泌汗液和油脂过多,造成的明显指痕。”
“尖叫传来的时候,工坊的门关着,我们却听得清清楚楚,说明这整栋房子隔音效果一般,至少大声音无法完全隔绝。”
“老板娘拿着吸尘器下来,号称自己刚刚用了吸尘器,但是在之前,我们谁也没有听到吸尘器运行的声音,她那台是大功率吸尘器,外表笨重款式老旧,以我们玩家的耳力,她但凡开过一会儿,都不至于听不到一点动静。说明她根本没用过,不论是清扫,还是用吸尘器吸附胶带制造密室。”
“之所以让我们看到她拿着吸尘器从楼上下来,无非就是专程给的一个误导线索。”
“还有之前我问老板母亲之后进来的人,让他们分别告诉我进来的时候桌上的咖啡还剩多少。”
陆清嘉笑了,仿佛回忆起那景象都觉得有趣:“几个慌乱成这样,甚至记不清自己进入书房的时候窗户口的胶带是否已经贴上的人,竟然对桌上一杯咖啡的分量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明明窗户的位置更醒目,那银灰色的胶带也与壁纸格格不入。”
“也就是说,全程都是他们在误导?”女玩家道:“他们甚至不在乎我们最终会揪出凶手是谁,只要我们给的是错误答案,没法解锁主线任务,他们就赢了?”
“是的。”陆清嘉点了点头:“而我在确认这几个点之后,就在脑海内给了系统答案,密室杀人的真相是,老板自杀。”
“这是故作拙劣伪装成他杀的自杀。胶带老板自己贴的,喝了安眠药在药效还没有发作之前自己捅的刀子,故意用别扭的姿势,以及全家人商量好了制造哪些多余的先做作为障眼法。”
“但你们只要明白一点就够了,那就是他们需要的是我们的错误答案。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被线索牵着走,即便不擅长推理的人,剩下总共四位主人,便是瞎猜,概率也有四分之一。”
“将凶手设定为谁,这个概率会被降到最低?”
“死者!”有玩家下意识接话道,然后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我他妈这猪脑子。”
说到这里,陆清嘉手里的搅拌动作也停了下来。
接着他身上覆盖了一层淤泥,然后对半剥落,就形成了一个属于他的倒模。
陆清嘉拿起工具架旁边的一个大勺子,将锅子里的蜡油舀出来,倒在模具上。
原本不怎么服帖听话具有攻击性的蜡油,在吸收了老板的身体之后,竟然足够做出稳定的一人份蜡像了。
将模具填充,然后用能力冷却过后,剥落开来,就形成了一个与陆清嘉等身的惟妙惟肖的蜡人ne
陆清嘉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得上色,你们谁有美术功底?”
“应该有的吧?既然发布了这个任务,肯定会分配相应能力的人。”
一个看起来时髦的男玩家道:“我,我是化妆师。照着大伙儿的话,应该没问题。”
其他人见一个蜡像制作完成,虽然有点渗人,但多少有种进度完成了一部分的欣慰。
便问道:“这点分量只够一个人的吧?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陆清嘉笑了笑,突然与自己旁边的一个蜡像对视,这个蜡像正是之前差点被烧那个。
他若有所指的问:“刚刚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
“什,什么?”众人这会儿面对陆清嘉已经颇有种差生面对老师的心虚和崇拜。
陆清嘉道:“我说过我们在工坊内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当中,所以才会时机这么巧妙的,打断我们对蜡人的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工坊内并没有摄像头,以各位通关到现在的警惕,即便有隐藏摄像头,相信即便自己没有用道具屏蔽信号,也该相信我会那么做。”
“既然用科技手段没办法观察到工坊内发生的一切,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的呢?”
陆清嘉伸出手,摸了摸眼前这个蜡人,对方身上的蜡液仿佛更多了,像是一个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浑身冒汗一般。
“蜡人?”众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