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俞只来过这个公寓一次，来接陆空闻。
  当时他正忙着布置这房子，心里想着让那个傻女人称心满意。
  樊思俞勉强凭着记忆找到是哪一栋，一只手还要扶着打晃的陆空闻。
  摁响门铃，阮音急急忙忙的开门。
  阮音穿着暗红色的吊带丝绸睡衣，驼色粗织毛衣开衫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修长的腿，胸前的春光若隐若现。
  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看见门口烂醉的陆空闻怔了一下。
  快步走上前，接过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头，往沙发上挪。
  转头对樊思俞说“快进来。”
  樊思俞被她看的心里一紧，木讷的点头，茫然的进屋。
  这个房子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新婚夫妻的小家，就差在窗户上贴上大喜字窗花。
  餐桌上放着叁五个餐盘，碟碗倒扣在上面，以免里面的饭菜凉了。
  厨房的砂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玉米排骨汤。
  将陆空闻扶到沙发上，他醉的睁不开眼。
  阮音紧了紧衣服，帮樊思俞倒水。
  透绿的琉璃杯，连这样的小物件陆空闻也是费了心的。
  阮音抬手将杯子递给他。
  可他偏偏失神到半握住她如玉的手，阮音不解的看着樊思俞。
  樊思俞回过神已是半分钟，他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忙不迭的松开手。
  阮音尴尬的别开头，端起水杯默默的喝水，眼睛看向别处。
  樊思俞心想，今晚并不算是真正意义的与阮音的第一次独处。
  她从来不改只是他的眼睛，有些东西，他把这一辈子都搭上都无望。
  “他有别的女人了吧。”阮音开口，不是疑问句。
  樊思俞听得出她语气里的笃定，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她。
  “闻哥喝醉了，都是误会。”
  阮音多想忽略，可偏偏她不能。
  和她的香水味很像，却多了一分甜。
  她不想像一个疯女人一样和陆空闻吵，或是质问他自己究竟算是第几个。
  她与他的开始的比任何一段关系都不堪。
  可如今却也丢盔卸甲的在夜里拥抱在一起，倾吐隐晦爱意。
  陆空闻不该这样对她的，他伏在她膝头，为她戴上戒指不过就是昨晚吗。
  都是骗她的吗，她再烂，在被万人瞧不起唾弃。
  就因为她把自己一片心，满腔情爱都摊给他，交付给他。
  她就可以被如此对待吗，她就偏偏是不值得的吗。
  他至少不应该这样作践她的。
  樊思俞甚至能看见阮音拿被子的手在抖，她是失望，更是觉得自己可笑。
  伸出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悬在半空又直直落下。
  他不该。
  阮音转过头，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太晚了，麻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樊思俞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临走前帮阮音将陆空闻扶到床上。
  卧室没有开灯，阮音看着床上的男人叹了口气。
  帮他脱了衣服和鞋子。
  她坐在床边，用手轻抚陆空闻的眉眼。
  明明做尽了一切亲密事，该有的，不该有的他都给过她。
  可她自认为两个人的距离还是很远。
  阮音脱去外套，蜷缩到陆空闻的怀里。
  陆空闻像是潜意识里知道是她一般，双臂环住她的腰，嘴里似是有熟睡的呓语。
  把她抱的很紧。
  如今终于安慰的睡在以前梦寐以求的怀抱，她却失眠了。
  这女人的香水味在他胸膛，指尖，甚至发丝。
  让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