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人肯收
作者:
陈默 更新:2022-08-25 17:33 字数:2138
大殿之上,四脉峰主看着罗峰,脸色都是有些古怪。
武道一途,资质极为重要,所谓百年苦修,不如一朝悟道。天赋决定了一个人修行的速度,甚至也决定了一个人在武道上所能获得的最高成就。
这一点,焚阳宗人更是深有体会。
在凌啸天之前的数代,焚阳宗人才凋敝,即便是成为宗主之人,也是资质平庸,修为也是平平,这不仅导致了焚阳宗的没落,甚至好几次几乎迎来灭门惨祸,当时,还是靠着宗门内一位老前辈出手,这才勉强化险为夷。
正是为了改变这种困局,凌啸天继任成为宗主之后,便着手整顿改革,包括设置入门考核制度,其原因,便是为了选拔拥有天赋的人才,而历年考核第一者,更是宗门的重点培养对象,甚至是宗门接班人的候选。
“然而今年,那位获得本届考核第一的弟子罗修,根骨资质只属中等,甚至连中上都算不上,这等资质根本是一抓一大把,如果这样都能算是考核第一,看来今年弟子的水平真是不怎么样啊……”
坐在最左方的青阳峰峰主梁无忌想着摇了摇头,满脸的叹息之情。
“嘿嘿,梁师兄去年不是说要为青阳峰收一位接班人么,我看今年的考核第一就不错,梁师兄就收下吧!”说话的是右数第二位的矮胖中年人,正是平阳峰峰主洪德。
焚阳宗虽有百年历史,宗门七脉表面和气,却也少不了相互较劲,洪德先开了口,梁无忌当然也不会沉默。
“洪师弟说笑了,大家可别忘了,去年收徒之时,鲁师弟可是提前预约了今年的考核第一的呀!”梁无忌说着,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导到了一旁的鲁承身上。
烈阳峰主鲁承顿时涨红了脸,大声嚷嚷道:“我是说过这话不假,不过我是要一个像样的好苗子好生培养,可不是像这样的……”
“咳咳!”
鲁承话还没说完,这时在座唯一的女性薛凤英突然咳了几声,将他的话生生打断。
和薛凤英眼神刚一接触,鲁承就感到自己被这个性情刚烈的师姐瞪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急忙闭嘴不再多言。
大殿上的众人可算傻了眼,听几位师叔师伯争论这么半天,合着是没人愿意将罗修收入门下啊!
收弟子事小,可万一收了这么一位资质平庸的考核第一,将来无论花费多少资源心力去培养,只怕都是白费,日后还免不了被同门取笑……正是基于这样的心理,几位师长才争着把罗修往别人那里送。
入门考核第一,居然没有人愿意收!这种奇事在焚阳宗还是头一遭,当然免不了弟子们的议论,一时之间,原本投向罗修那种羡慕的眼光,都变成了猜疑和讥笑。
罗修也明白了当前的情形,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有些发苦,到头来,考核第一也只是枉然么?
连一向沉稳的凌啸天,此刻都不由皱起了眉头,站出来主持大局:“既然各位师弟都这么谦让,那么薛师妹,能不能劳烦你,将这位弟子带回赤阳峰栽培?”
薛凤英虽然只是一脉首座,性情却是耿直刚烈,连宗主凌啸天都忌惮几分,这番话说出来,竟然不是以指令的口吻,而是以询问的语气。
“宗主师兄,”薛凤英面容冰冷的看了凌啸天一眼,“你应该知道,我赤阳峰,可是从来不允许男子踏足的!”
这一句话丝毫不留情面,一下子就回绝了凌啸天的提议。
“这个忙我帮不了宗主师兄,不过那小子身旁的女娃儿,我倒是可以代为培养。”
薛凤英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是齐刷刷地聚集到了罗修身旁那位少女,楚红绫的身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梁无忌、鲁承、洪德的眼前便是一亮,这楚红绫的根骨奇佳,极具练武天赋!而仔细观察之下,也都发现楚红绫身上的元气波动,居然比罗修还要强,已经踏入武徒中阶之境!
“这才是天资过人,才应该是被重点培养的人才呀!”几位峰主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有如此璞玉在,怎么会让那块朽木得了考核第一?”
与此同时,一个疑问也在众人心中生起,负责考核的王平立刻受到了不少质疑的目光,顿时大窘。
凌啸天沉吟了一下,梁无忌等人心里都暗叫不妙,洪德正准备开口争夺,冷不防被薛凤英瞪了一眼,只好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果然过了一会,凌啸天说道:“既然薛师妹看中了这位女弟子,就让她投入你的门下吧!”
薛凤英听闻喜讯,脸上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宗主师兄。”
另外三脉峰主看在眼里,都不由暗暗气恼,真正的好苗子被薛凤英夺了去,剩下这个不知怎么获得考核第一的,却是一块朽木……
凌啸天停了一下,又说道:“那么,哪位师弟要把这位考核第一的弟子收入门下?”
梁无忌咳嗽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又喝,似乎突然发现杯中的茶变得特别好喝;鲁承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眼光就是不落在正前方的罗修身上;洪德索性闭起双眼,假装入定。
只有薛凤英依然面色如常,面无表情地关注着局势的变化。
一时之间,大殿上的场面居然变得有些尴尬,原本应该被众星捧月的罗修,非但无人问津,反而被人当做皮球一般踢来踢去,简直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殿内的内门弟子,绝大多数都是无缘考核第一的,进入内门之后也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平日里对于这些外门第一人的嫉妒积郁似乎一下子宣泄了出来,望着罗修的眼神中满是讥笑之色,甚至还有些人肆无忌惮地挂上了冷笑。
罗修如同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不能说,也只能是心下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