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戚家军南下
作者:傲骨铁心      更新:2022-09-03 11:30      字数:2167
  柳村,以柳江得名。
  村中的百姓早就跑光,现今,柳村成了太平军第五镇丙旅的驻地。
  村头,高高飘扬着两面军旗,一面是第五镇的镇旗——麒麟军旗,另一面则是绣有“戚”字的大旗。
  太平军帅周士相为防兵为将有,严禁各部打出代表将领姓氏大旗,但唯第五镇这个丙旅被特许可以打出“戚”字大旗,这是因为他们是戚家军的延续。
  “临阵诈称疾病者,斩首!“
  “临阵抛弃军器者,斩首!”
  “.......”
  戚字大旗下,一队新兵正在队正的带领下一字一句诵读着军规。
  新兵入军营第一天就要背诵军规,这是戚家军的规矩。几十年来,这个规矩从来没有改变过。哪怕,那支强军已在辽东葬送,但只要戚家军还有后人在,戚家军就没有亡,他的规矩依旧在。
  看着这些年轻的新兵,旅校于世忠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些新加入戚家军的士兵很幸运,因为他们可以在军旗下背诵军规。而他们的旅校大人,当年则是在戚大帅和父兄灵牌前背诵的军规。
  怕死的,千万别当戚家军!
  在将义乌的农民和矿徒从山中带出来的那刻起,戚家军就告诉了世人何谓治军。
  治军,只在一个严字。
  一条条的军规,透出的只有一个杀字。
  若你是铳手,在战斗中开铳早了,军令无情,斩首。若甲长和队友发现不告发的,一起杀;若你是保护铳手的士兵,铳手阵亡,你就会被斩首偿命!凡是临阵退缩,允许甲长割兵耳,队长割甲长耳,哨官哨长割队长耳,把总割哨官哨长耳。收兵回营,查无耳者,斩;一人退却则一人被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被斩首,队长阵亡而全队退却则全队被斩首;埋伏作战,遇贼不起及起早者,队长斩,各兵捆打。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平民冒功、***妇女者皆斩。
  戚家军的军纪近乎残酷,甚至于行军途中尿急离队小便者也要割耳;喧哗说话者,捆打四十;训练还有考核,凡是成绩在中下的,捆打;凡兵逃走,同队之人各捆打。平时军中除了统一唱军歌,没有任何娱乐,不许拉家常煽动乡愁,更不许说家乡话,不得唱家乡歌,饮酒赌钱者一经发现立即斩首.....
  一条条透着杀字的军规让新兵们脸色都有些发白,更是凛然。
  或许,戚家军的很多军纪和太平军的军纪并不冲突,但是于世忠还是坚持将当年戚大帅制定的军规一条条的告诉士兵们,让他们牢牢记住。
  一条条的军规诵读后,照例,教唱戚家军军歌,戚大帅亲手所作的军歌。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
  新兵入营规结束后,新兵在各自队正的带领下入营,于世忠却没有离开,而是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大旗下。
  他的脸上有愁色,他似在等待什么。他的内心很焦虑,也很不安,但他却不能将这不安表现出来,因为部下们在看着他。
  数骑自北方奔驰而来,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将一封急令递到了旅校手中。
  于世忠看过之后,脸上不再是愁色,而是怒色。
  “父亲,指挥大人怎么说?”
  于世忠没有回答儿子,而是将那军令猛的一把撕碎,毅然决然的对诸将下令:“全旅即刻南下!”
  诸将闻令,没有任何质疑,也没有任何犹豫,纷纷领命遵行。
  “父亲,指挥大人是不是不让我们南下?”
  知子莫如父,知父莫如子。于佑明知道父亲为什么发怒,他猜到了军令上说的是什么。
  “违抗军令是死罪,事后,我会向大帅请罪!但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跑了。”
  于世忠的回答很决绝。
  于佑明没有说话,但他以行动表达了对父亲的支持。他沉默的拿着他的长枪去了他该去的地方,那里有他的战友们。
  丙旅从柳村开出,不再如先前一般往北,而是朝南。
  十几里外,接到丙旅南下的急报后,第五镇镇将赵自强愣在了那里。
  ......
  夏大保是贵州土人,孙可望率大西军出滇抗清夺取贵州时,他这个土人被明军拉了夫子,后来因为其射术不错被提为了正兵。孙可望降清后,夏大保跟着的那个参将大人受旧主感召,毅然打开了自己所守的寨门,剃发降了大清。从此,夏大保成为了大清兵。
  夏大保的箭射得很准,做为弓箭手,他不需要和披双甲的敢死之士一样冲在最前头,他只在后头,用他的箭射杀那些顽抗的明军。
  夏大保一边张弓,一边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枝箭,瞄准一员好像是明军千总官模样的将领,习惯性的眯了只眼,然后五指脱弦,羽箭瞬间射向那明军千总官。
  正带领部下结成矛阵欲图将突上来的披甲清兵赶下山的明军千总沈有田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心头就不由自主的一紧,眼角余光只见一枝闪着寒光的羽箭向他而来。
  沈有田连深吸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就听“扑哧”一声,那羽已正中他的胸口。巨痛之后,沈有田只觉自己的心突然收缩了一下,胸间血气上涌,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扑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倒地。
  “千户!”
  目睹千户之死,护卫营兵总旗郑三猴子悲从心来,哀吼一声,举刀向对面的清兵砍去。“嗖嗖”两箭齐至,一箭正中其左肩,一箭却是正中其面门。
  “呃!”
  郑三猴子大吼一声,拔出左肩的箭枝,不顾血如泉涌,又去拔面门的箭,可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淡淡的,只觉额头突然一热,旋即视线被鲜血遮挡,前方,什么也看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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