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孽因
作者:吴千语      更新:2022-09-03 11:25      字数:3970
  (ps:虽说是个小案子,但辰郎君和金子童鞋双剑合璧,只用了两个时辰破案,怎么着也得给点鼓励吧?记得投票票啊,粉红票推荐票,他俩都笑纳哦!嘿嘿~~)
  “你是说凶手是六娘?这不可能!”聂员外瞪大眼睛,瞳孔里一片赤红,“六娘是七七的姐姐,她怎么可能会下手杀了自己妹子?她最是让着七七的了,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她的!”
  “那你们可曾问过她的本意究竟愿不愿意?究竟是真心还是被迫?”金子面不改色,抿了抿嘴道:“若是柳郎君本是与六娘子是一对儿的,七娘的所为,就是夺人之爱!心仪之人与心仪之物不一样的,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怎能说让就让了呢?聂员外只疼宠七娘子,应她一切所求,可曾关心过六娘子的感受?只因为她是姐姐,只因为她是庶出,她就得无条件的让着妹妹,不管妹妹的要求是对的还是错的?”
  聂员外身形晃了晃,他闭塞的头脑,在这一刻陡然清醒了过来。
  他的确从未关心过那个懂事的庶出女儿。
  “去年府中准备给六娘议亲的,有相熟的友人推荐了几个不错的小郎君,还暗中拿了画像过来给老夫挑选。选中了柳郎君,那孩子出身不错,品行俱佳,当时是打算定下他,让冰人说说亲的。芸娘是六娘的母亲,在书房伺候的时候看过柳郎君的画像,也很是满意,许是不小心跟六娘透露了,七七那孩子听到了吧,就嚷嚷着过来书房,说要看看画像。没想到她一眼就看上了柳郎君,让老夫重新给六娘再挑一个。老夫觉得这件事不大妥当的,只是柳家那边也没去说开,只自己家里知道而已,后来见六娘也同意了,就为七七先说了亲事,订了下来。”
  聂员外叙叙说着,泪不由自主掉了下来。
  原就是那时候种下的孽因么?
  “七娘子跟简郎君又是怎么回事?”金子忍下心头的戚戚,继续问道。
  “简郢是芸娘的远方表亲,曾跟着父母亲来聂府拜访过!”聂员外简单道,再没讲聂七娘与简郎君是如何相识,聂七娘又是如何移情别恋的。
  金子想起聂七娘那喜欢夺人所爱的性格,忽的再抛出一个问题:“简郎君跟着父母来访,有什么目的性么?是单纯的走亲戚拜访,还是为了求娶六娘子来了?”
  金子在想,六娘子与柳郎君的议亲因七娘子的临门一脚而告吹,那作为母亲的芸娘,自然要再为女儿另觅良缘的,简郎君家是芸娘的远方表亲,知根知底,应该符合她嫁女的标准。
  聂员外红着脸,支吾了几句,这才模棱两可的应声......是吧。
  凶手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金子掩下心头的澎湃,又再问了一些有关于聂六娘在聂府中的情况。
  聂六娘母亲芸娘在府中只是个妾,不管事,期期艾艾个性柔软,一直留在原配夫人身边伺候着。而聂六娘自己有个胭脂铺子,是柳郎君那件事情发生后,聂员外给聂六娘的补偿。给她一个胭脂铺子,自己可以独立管账,胭脂铺子里有掌柜的,聂六娘每隔十天就出门一趟,去铺子里查查帐。
  金子了解完讯息,叹了一口气,再次跟聂员外道了一声:“请节哀!”
  这一天,注定是难忘的一天,悲伤的一天!
  这个除夕夜,他将失去.....两个女儿!
  回到辰逸雪身边的时候,洛娘子的口供也给完了,辰逸雪看着金子,俊颜露出浅笑,淡淡道:“我等你给我一个契合的答案!”
  金子扑哧一笑,敛眸看向灯火阑珊处的两架马车,莹润的朱唇微启,低低道:“凶手是第一个给口供的人!”
  辰逸雪起身,拉住了金子的手,轻轻摩挲,如琴弦般动听的声音袅袅绕绕:“果然是受我影响最深的人......”
  看着他拽拽倨傲的模样,金子心中的心弦,无声荡漾。
  太帅了!
  金昊钦上来,刚想问话,便听辰逸雪开口吩咐道:“让三个娘子都回去,派人暗中跟着聂六娘......”
  金昊钦愣了愣,没多问,道了声好,转身下去安排。
  辰逸雪拉着金子,径直往马车走去,一面小声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衙门去做了,凶手告诉他们了,如何抓获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金子嗯了一声,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待坐稳之后,便吩咐野天启程,先回辰府。
  ... ...
  回到辰府内门道,耳边将将响起更漏声。
  已经是两更了。
  府中众人都已经安歇了,整个辰府静悄悄的,只有一盏盏红彤彤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曳着。
  辰逸雪拉着金子的手,从容穿过外院的甬道,直接往内院而去。
  笑笑应该是事先给了吩咐,角门还没有落钥,有两个丫头守着,二人缩着脑袋,提着灯盏相互靠着背打瞌睡。
  “开了门后就回去歇着!”辰逸雪唤醒二人说道。
  小丫头打了一个激灵,忙唱了喏。
  金子和辰逸雪回了飘雪阁,青青和笑笑两个还在正堂廊下等着他们。
  见二人回来了,不由长舒一口气。
  再不回来,她们都要疯了......
  之前老夫人让小桃过来请郎君和娘子一道过去花厅守岁,她们紧张得不行,支吾着说娘子和郎君将才睡下,只怕忘了时辰,要去唤。后来老夫人不知为何,索性让小桃来说就让郎君和娘子留在飘雪阁守岁就好了.....
  青青和笑笑她们心头的大石啊......
  要让老夫人知道郎君和娘子大除夕夜的,跑出去查案,非把飘雪阁里头里里外外的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卖了!
  笑笑和青青打起精神,打了热水伺候二人洗漱,这才掩了门,回自己房间睡个安稳觉去了。
  金子很累,身子刚挨着榻,眼皮重重的,就要进入梦中会周公去了。
  辰逸雪却精气神十足,侧着身子将金子抱在怀里,软软的香香的人儿,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珞珞......”
  他柔声呼唤了一句,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
  金子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扭了扭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手搭在他的腰上,不多时便传来匀匀的呼吸声。
  辰逸雪不忍心打搅她,只得掩下心中那把熊熊燃烧了第三次的火把!
  他念了几遍清心咒,闭上了眼睛。
  ... ...
  天明时分,金子便醒过来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她不能赖床贪睡。
  见辰逸雪还在睡,她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的起榻,回身为辰逸雪将被角掖好。
  窸窸窣窣地将袄裙套上后,轻轻的拉开槅门,闪身出了外厢。
  外头,丫头婆子们已经起早忙开了。
  青青打了水,在耳房伺候金子洗漱。
  打理停当出来的时候,笑笑取了铜镜和梳子,在外厢等着给金子梳头。
  金子在几前坐下,问了一下昨晚府中的情况,笑笑一一答了。
  三千青丝挽成叠云髻,高雅而端庄,略微施了淡粉,便已是明艳动人。
  金子起身,桩妈妈便进来了,笑着行了礼,问了安,说了好些吉祥话。
  金子笑眯眯的,挽着桩妈妈的手,问昨晚可歇息得好。
  桩妈妈笑道:“人老了,觉少,索性早些起来打理安排。早宴老奴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还设在花厅!”
  “辛苦你了!”金子眼眸弯弯笑道。
  “娘子这话老奴可不爱听啊,这也太外道了!”桩妈妈佯装恼怒。
  金子呵呵笑了起来,忙连声道好,敛衽跽坐好,与桩妈妈商量着今日的安排。
  片刻后,内厢的槅门被拉开来,是辰逸雪起榻了。
  成婚一年来,娘子与郎君恩爱如初,桩妈妈瞧在眼里,喜在心头。每每睡前,总要对着夫人坟头的方向礼拜,一来是告诉夫人娘子过的幸福美满,而来是祈求夫人在天之灵庇佑,让郎君和娘子一直幸福美满下去。
  “郎君起了,娘子伺候伺候去吧!”桩妈妈那手指轻轻点了点金子的手背,起身给辰逸雪施了礼,这才出了房门,趿上履鞋,出院子去。
  金子晓得桩妈妈的用意,抿嘴轻笑。
  没等金子起身,辰逸雪便挤在金子身边坐下,哑声问道:“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得好么?”
  “睡得好!”金子让青青先去耳房备好洗漱用具,拿起几上自己刚刚梳过的桃木梳,挪身到辰逸雪背后,为他重新打理好鬓发。
  用缎带将鬓发束好之后,笑笑从院外进来了。
  “郎君,娘子,野天刚刚递了口信进来,金护卫一早过来说了,案子查清楚了!”笑笑站在门外道。
  “凶手交代了?”辰逸雪黝黑的瞳眸掠过笑意,不紧不慢的问道。
  笑笑回道:“野天说了,可奴婢记不住,他就在院外,要不让他进来说!”
  金子眼睛亮亮的,辰逸雪知道她想知道,便让笑笑去叫野天进来。
  院内的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只剩下青青和笑笑守在廊下。
  野天行了礼,直接进入主题:“昨晚金护卫的人一路跟着六娘子,马车路过胭脂铺的时候,六娘子说看到后堂的门窗没有关好,要进去看看。聂九娘和洛娘子说与她一起去,被她婉拒了,领着自个儿丫头往胭脂铺的后门去了。
  衙门的捕快偷偷跟着,贴着后院的墙壁,能听到里头呜呜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急促。捕快们察觉有些不对劲儿,就破门而入,发现那个失踪了的简郎君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而聂六娘,拿着一把果皮刀,面色狰狞地看着简郎君,正欲对他不利。
  捕快及时制住了聂六娘,将简郎君解救了出来。
  简郎君差点儿吓掉了半条命,指着聂六娘直骂,说她是个疯子,是个心肠歹毒的女子......”
  “聂六娘承认了么?”金子问道。
  野天点头,“她不承认也没办法,简郎君指证了她,说是聂六娘亲自告诉他的,是她亲手杀了聂七娘的!”
  金子惋惜的叹了口气,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大致能猜着了。
  聂六娘被聂七娘抢走了心爱的东西,她忍。后来再被抢走了定下的如意郎君,她也忍。而后她与简郎君有意缔结秦晋之好,却又一次被聂七娘撬了墙角,且简郎君不顾聂七娘已有婚约在身,抛弃六娘,爱上了聂七娘。多次的伤害和背叛,将她推向了毁灭的深渊。她心理的怨恨嫉妒怨念超过了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她要报复聂七娘和简郎君,这才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一桩血案......
  “金护卫说个中详情,待他处理完案子再过来与您和娘子说!”野天低声道。
  辰逸雪轻笑,看着金子道:“按时辰算,从出堪现场到抓获凶手,没超过两个时辰!”
  金子嘴边的笑意浓烈得化不开......
  这家伙!
  “让他不必过来细说了,结案后将合约上约定合成的酬金如期送过来就好!”金子吩咐道。
  说完,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儿市侩,只懂向钱看了!
  青青和笑笑相视一眼,掩着嘴笑了起来。
  金子给自己找了借口:当了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