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蛮蛮欣然道：“好呀，你终于要买房子了？”
  吕林很坦率：“这么大一笔现款，不买房子我也不敢投资别的。而且，我在这个城市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商品房，以后万一结婚生子，孩子的户口学区房都没着落……”
  好吧。
  这才是现实的柴米油盐。
  “我完全赞成，你早该买房子了。”
  “我这个月报名了几个楼盘，居然摇到了一个神盘，明天选房，所以，才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肖蛮蛮好生意外：“那个著名的神盘你居然摇到了？”
  “是的。十万人摇号，只有两百多套，我居然中了……”
  吕林在这个城市没有商品房（公寓不占名额），所以，是以刚需的身份参与摇号，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比中彩票难度还大的神盘，居然给他摇中了。
  因为摇号，所以限价，这个精装修的神盘均价2万5，而旁边隔壁小区的老房子早已均价近四万，意思是只要摇到号，立即就净赚了两三百万。吕林高兴之情，可想而知，肖蛮蛮也替他高兴。
  更可喜的是，这批房全是现房，开发商捂盘很久，迫于压力才放出来，所以，选好房子之后，很快就可以交房了。
  “这次推出的户型有三种：150、180、220。我优先考虑220的，而且我的摇号顺序在前五十名，应该没多大问题。小蛮蛮，明天我们一起去吧……”吕林有点赧然“买房是大事，别人都是一家出动，我又不想我家里人知道。所以，小蛮蛮，只好找你帮忙了……”
  肖蛮蛮反正也是闲着，欣然同意了。
  那是肖蛮蛮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做“卖方市场”——许多人家都是倾巢出动，排队，等候，商量。至于售售的热情接待，笑脸相迎，这些是不存在的。所有买主，跟打仗一样，只有听指令行事的份儿，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必须先应开放商的要求把首付存在指定的银行，验资通过，然后选房。每个人选房的时间只给你两分钟，两分钟若是考虑不好，对不起，你滚蛋吧。所以，大家都必须提前在家里选好几个备用户型，若是你看好的户型没了，马上换第二套方案。
  正因此，许多人家都是几个人上阵，尤其是排号后面的，交头接耳，无比焦虑，战战兢兢，生怕轮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选的了。
  长长的排队，真是令人焦心。
  可能是吕林长得特别帅的缘故，周围好多人不时打量他，尤其是那些女士，甚至偷偷议论：“这小伙子长得好伸展（帅）……感觉有点像某个明星……”
  “这么帅，又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啊……”
  “人家旁边不是站了个女生吗？”
  “哟，那妹子也挺漂亮的……唉，果然，长得好又帅的，早就名草有主了……”
  肖蛮蛮暗忖：若自己没有站在吕林旁边，这些大婶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来给自家女儿要电话号码了？
  再看一眼吕林，竟然有点芒刺在背——真的，吕林站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尤其是前来选房子的绝大部分是大爷大妈中老年们，就更显得他卓尔不凡了。
  就连高冷的售姐们都有意无意地在附近逡巡，有个人甚至还主动拿纸杯倒了一杯热咖啡端过来，很是热情：“先生，喝一杯不？”
  “谢谢。”
  “先生，我觉得你好面熟……真的，好像某个明星……不对，好像某个直播的网红……”
  不是好像，就是本尊好吗？
  吕林客客气气：可能是撞脸了吧。
  肖蛮蛮暗叹，果然长得帅就是吃香。毕竟，自己就站在吕林旁边，自己就没咖啡。
  售姐哪里看她？只顾着吕林：“先生，你有看好的户型了吗？要不要多做几个备选？”
  废话，来这里排队的，哪个没有几套备选？啧啧啧，这搭讪。
  吕林说一声谢谢，顺手接过咖啡，递给肖蛮蛮：“你喝吧。”
  肖蛮蛮也不客气，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叹道：“一早爬起来，到现在水米不进，我都快饿晕了……小姐，能不能再给我来一杯啊……”
  售姐瞄她一眼，没有理她，竟然施施然地走了，走了。
  给你倒？没门儿。
  肖蛮蛮傻眼了。
  吕林悄悄地：“我去给你倒一杯吧。”
  肖蛮蛮一把拉住他：“别别别，我喝了一杯足够了。马上就要轮到你了，要是错过了可不行……”
  “前面还有20来个人，最少还需要四十分钟，哪有那么快？”
  吕林直接去端了两大杯咖啡。肖蛮蛮顾不得跟他客气，一口气又喝了一大杯，这才叹道：“以前我觉得速溶咖啡好难喝，现在才发现，速溶咖啡又甜又有热量，真是个好东西……”
  吕林哑然失笑。
  终于轮到吕林了。
  好在吕林看好的大户型还在，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中了一套220平米的大平层。因为是全款付清，避免了长久排队按揭的等候。
  饶是如此，搞完一切，出来也是午后三点多了。
  二人饿得饥肠辘辘，直奔附近一苍蝇馆子。
  三菜一汤很快上来，二人大吃大喝，肖蛮蛮就着水煮肉片和回锅肉，一口气吃了两小碗米饭，这才放慢了速度。
  她注意到吕林也吃了两碗米饭，诧异：“你彻底放飞自我，不管理身材了？”
  “现在时间比以前多了，公寓有健身房，我每周去三四次，只要不是暴饮暴食，基本上没啥问题。”
  肖蛮蛮大笑：“我就说嘛，之前你们天天凭借维生素吊命，啥都不敢吃，那样活着真是太没劲了……”
  吕林也笑，轻轻的：“小蛮蛮，以后你想吃什么你就叫我，我都陪你去。”
  肖蛮蛮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们偶尔这么吃还行，天天这么吃，恐怕你自己都不敢……”
  “嘿，我一天只吃一顿，其他时候就用代餐，再加上健身，根本不会变成大胖子。”
  肖蛮蛮大喜：“那可太好了。我经常都愁找不到合适的饭友。”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吕林喝了一口汤，放下汤碗，“我手里还剩下一笔钱，小蛮蛮，要不，你也拿去买一套？”
  “哈哈，我是缺钱的人吗？我名下两套房子，早就没资格了。摇号的资格都没有了，你就算把你的钱全部送给我，我也买不成。”
  吕林也笑起来。
  吃饱喝足，回去的路上，肖蛮蛮昏昏欲睡。
  吕林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讲话，但是，见她闭着眼睛快睡着了，就不再打扰她了。
  有时候，他会想起富小明，好多次，他都想问一句：富小明到底去哪里了？你俩还在一起吗？可是，他不敢。他没有勇气。他怕自己得到那个可怕的答案。于是，只好不闻不问，至少还可以自欺欺人。
  至少，这么长时间，富小明再也不曾出现，他宁愿相信，他俩是真的早就分手了。
  肖蛮蛮睁开眼睛，看到已近黄昏。
  她吓一跳，揉揉眼睛，发现车子停在自己家小区外面的一条僻静小街上。
  “堵车吗？怎么走了这么久？”
  吕林笑起来：“我见你睡着了，就停下来让你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
  肖蛮蛮看看时间，都快七点钟了，叹道：“对不起，吕林，耽误你时间了。”
  吕林满不在乎：“我才是浪费了你一整天时间。”
  “好吧，我俩就不用互相客气了。对了，吕林，我也不耽误了，我先回去，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小蛮蛮，你等等……”
  吕林叫住她，神情有点不安，他避开她的目光，径直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大大的盒子。
  “这是什么？”
  “我一直想送你一份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是吧，我俩这么熟悉了，何必送礼物？”
  吕林很固执：“小蛮蛮，你帮了我无数次，无论如何我也得送你一份礼物……如果你不收，我……我……”
  他忽然笑起来：“其实，我也不是白送你礼物，因为下个月后就要收房了，我希望你陪我一起去。要不然我孤家寡人的，总觉得有点那啥……”
  肖蛮蛮见他态度坚决，叹道：“好吧。这次我收了。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下不为例。下次，无论你送什么我都不要了。而且，再送的话，我就不陪你一起去收房了……”
  吕林笑容可掬：“好好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这里不好掉头，转一大圈，我走几步就到了。吕林，你先回去吧。”
  吕林开车离去，肖蛮蛮这才拿着礼物走了。
  走到小区门口，她停下来。
  她诧异地看着那个白衣人。
  阳春，艳阳，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肖蛮蛮看看自己身上的大衣，再看看他，忽然想起：二八月乱穿衣。
  kk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大号礼品盒子，神情懒洋洋的：“吕林送的？”
  她不置可否。
  “一边陪着吕林买房子，一边接收吕林的礼物。肖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