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女人的身体泛起密密麻麻的，感觉像是被撕裂，又像是被揉成一团的疼痛，它抬起头，望向某个方向，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她的神色是痛苦的，但是却一直看着某个方向。
  女人在尖叫声中化作一片光屑。
  女人藏在怀里的糖果滚落了下来，悄无声音的跳啊跳，跳在了车流中，接着被疾行而过车碾成了无数个碎块。
  同队有人问：“152号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不知道啊，它跑得可真快，差点就跟丢了，多亏它停下来了。”
  他们说着。
  林芝沉默的望向女人刚刚一直看的方向，那刚刚有个女孩站在路边，一边吃着冰欺凌一边似乎在等着谁。
  现在没有了，可能是被父母接走了。
  刚刚太过混乱，林芝光顾着驱灵，并没有看到。
  不过来时一眼，过深的印象，让林芝一下认出了那个女孩。
  林芝想，她可能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都不重要了，她想，果断的转身，离开了。
  这条街，重新变得喧哗起来。
  司机被交警揪在了路旁进行教育，人们继续在夜市中行走。
  碎裂的糖被碾碎在路中央，有个蠕动的黑影缓缓的靠近了那些糖，它似乎嗅到了什么，将糖果一个一个吞噬了进去。
  接着，它变大了一点点。变大了的它，没有灵魂的身体似乎多了些什么，莫名其妙知道了三个字。
  黎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糯米粥不是酒投的地雷！
  谢谢改名千壹、劳资就是混沌恶、147258369、我爱追文、凛子li、懒得理你、万钟与我何加焉灌溉的营养液！
  瑟瑟发抖的写下这一章……
  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终于出炉了这一章了！
  明天会在小绿字这里开始连载女鬼姐姐的小番外，啾咪！
  第14章
  小鬼像只乌龟一样吊在半空中，双手双腿耷拉着，一双眼睛咕噜圆。
  “哇，我在飞！我在飞！哇！”小鬼惊呼，完全不见怕。
  青年鬼拽着小鬼后背衣服的手，在衣服上拽出了深深的褶皱。
  不过一点没看的功夫……差一点就……
  青年鬼沉沉地望向下面，几瞬后，带着小鬼转身。
  他已经死去够久了，连心脏是存在在身体的哪个地方都不记得，却在刚刚再一次体验到了心脏骤停的感觉。
  原来是那种感觉。
  一点儿都不好受。
  果然应该让你早早变成鬼才对，青年鬼将小鬼提溜在眼前，黑轱辘的眼睛平视着她。
  小鬼卷翘着睫毛上扬，嘻嘻笑着看着他，“爸爸，我这样是不是好像乌龟？”
  小鬼滑动着小手小腿，做着游泳的动作，结果自己把自己逗得咯咯大笑。
  青年鬼：“……”算了，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定一死就马上消散了吧，一点都不会给他留下。
  “……死小鬼。”
  青年鬼最终浅浅淡淡的叹息，既嫌弃，又无奈。
  小鬼奶声奶气的喊：“爸爸，你干嘛骂我呀？”
  青年鬼哼了一声：“因为你傻，刚刚车来不知道躲啊？”
  这话实属有些为难小鬼了，因为刚刚若那辆车真的直直撞来，别说小鬼，没有人能躲得开的。
  但是青年鬼就是不高兴，看不惯，特别是看到刚刚那么惊险的时刻，小鬼还能在这没心没肺的咯咯笑，心里憋着气想要撒出来。
  但事实上，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小鬼自己都还没注意到的时候，车就已经被控制住，人也被提溜到了半空之中。
  小鬼无奈的看着青年鬼，左右摇着自己的圆脸蛋，闭着眼睛，吊儿郎当的说道，“什么车呀？小鬼不知道，不关小鬼事哦。”
  拒绝做撒气筒。
  青年鬼简直要被小鬼给气笑了。
  小鬼脸圆嘟嘟白嫩嫩的，学着吊儿郎当的表情，青年鬼一股气憋在心里，一不留意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噗的一下被小鬼的滑稽毫无防备的破了个彻底。
  这家伙还伸着手指使唤道，“爸爸，我还要飞到那边去！飞高一点儿！”
  青年鬼：“……”
  继续提溜着龟小鬼往前飞。
  小鬼：“哇，爸爸，你好帅呀！”
  青年鬼下意识往下抿了抿上扬的嘴角，带着小鬼飞的更高。
  小鬼：“啊，好凉呀！风好舒服！爸爸，你好帅！鬼好帅！可以飞飞！”
  青年本来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一秒下拉，教育道：“我劝你马上打消这个想法，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小鬼猝不及防被叫停：“咦？”
  青年鬼揪着小鬼停在一个黑影的面前，指着问，“遇到像这样的黑影要干嘛？”
  小鬼：“……”
  于是好好的一场出行，从普通逛吃演变成空中飞行，又演变成突袭抽查。
  欢乐嬉耍，突变成期末考核。
  ……
  “要躲开……”小鬼只能乖乖作答。
  天亮后，人们照常生活着。昨天发生的交通事故上了社会新闻，成为人们的谈资讨论了两天，慢慢的消下去了，没有给镇里的生活起什么波澜。
  陈圆圆在请假的三天后回到了学校里上课，和从前一样不爱理黎小鬼，不过，黎小鬼也不爱理她，不止她，还有班里的其他人。
  她在学校比在家安静许多，自己就可以和自己玩得很好。
  陈圆圆的好朋友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的问她怎么生病了？好了没？
  陈圆圆说：“好像是着凉了，躺了几天已经没事啦。”
  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陈圆圆在一旁腼腆的笑着应和，笑着笑着忽然悄悄的抬起头看了小鬼一眼。
  看完了又有点疑惑，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偷看她。
  感觉好像欠了什么。
  但是陈圆圆想不起来了。
  下课后，沈陈忽然来找她玩了。小鬼开心的跑了出去。
  小鬼喊：“沈陈哥哥！”
  沈陈点点头，他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脸上不爱有表情。
  他们走到外面，沈陈问她，“这几天还有看到那个姐姐吗？她有没有缠着你？”
  黎小鬼摇了摇头，“没有。”
  黎小鬼说：“她已经走啦。”
  黎小鬼想起了女人的告别，对沈陈说：“那天，她和我告别了。”
  “和你告别？”沈陈狐疑，“她为什么要和你告别？”
  他不相信一个染着怨气的怨鬼会那么友好，“你们认识吗？”
  黎小鬼想了想，点头：“嗯，她送过我回家，给我撑伞，和我一起玩儿，很好很好的。”
  “……”沈陈不相信，这只恶鬼在接近小鬼的时候，身上甚至刚染了一条新鲜的人命。
  但是那只鬼的确是没有再缠着黎小鬼。
  黎小鬼的身旁的确再没有那天感觉到的怨气。
  奇怪，沈陈想。
  沈陈一边疑惑着，一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教会黎小鬼驱灵，只要实力够强大，就算那只鬼终于原形毕露，也不怕了。
  沈陈问：“你还记得那天我教过你的东西吗？”
  黎小鬼乖巧的点点头。
  沈陈：“嗯，那你今天再试试吧。”
  沈陈说，黎小鬼闻言闭上了眼睛。
  黎小鬼的眼睛闭了很久，沈陈没有催她。
  接着慢慢的，黎小鬼的指尖摇摇晃晃地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点，小鬼高兴的将圆润润的小手指凑到了沈陈的眼前，朗声道：“出来啦！”。
  “……”沈陈沉默了一瞬，迟疑的说道，“灰尘？”
  “是黑色的点点！”黎小鬼纠正。
  沈陈无言的举起自己的食指，嘭的一下燃起金色的火花。
  黎小鬼仰起头，眼神追着沈陈指尖的火花，嘴巴不自觉地张着，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