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一愣：“秦居然？你和南南在一起？为什么不让南南接电话？让南南接电话。”
  “她可能不太愿意。”秦居然语气很冷。
  阮虎跃本来就着急，一听秦居然这样语气更急：“我给我自己的女儿打电话，她愿不愿意还需要你教我么？”
  秦居然毫不畏惧，用同样的话回给他：“没错，她愿不愿意，还要我再告诉你一次么？”
  “……”
  阮虎跃压低声音：“秦居然是吧，我之前了解过你，南南的高中和大学同学，大三时候突然和南南熟络起来，紧接着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南南跟着你跑前跑后没少帮忙。你那家小公司现在南南有没有入股我还没查，要是让我知道你是为了这种目的接近她，你给我小心点！”
  秦居然嗤笑了一声：“阮总，你这话说的我差点就感动哭了。”
  阮虎跃一愣：“什么意思？”
  “您这番话说的，真像是一个时刻关心女儿的学业、事业、感情生活的好父亲。”秦居然将后面三个字说得既轻又重，透着一股浓郁的讽刺意味。
  听到对面停顿，秦居然没给他更多时间：“不出所料的话，阮总所了解的那些，都是您的贤妻，阿阮的后妈提供的信息。我暂且不想深究她是怎么添油加醋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今天既然将电话打来，我可以告诉您一点，我对阮南的关心、和我希望她的好，如今已经并不比您这位亲生父亲差多少了。”
  “您如果想扮演好父亲的角色，或者能够有朝一日幡然醒悟，仔细想一想，从阮南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能把后妈推进泳池差点谋杀那件事，再到这么多年有她做调和剂之间你们关系的一步步变化，不妨别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电话咆哮上。”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阮虎跃现在已经被秦居然说的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游泳池谋杀，什么后妈贤妻，像是这么多年来微妙的伪装平衡被人一针见血地戳破，脑子里响起了乱糟糟的声音。
  秦居然停顿了一下，敛去了语气中的咄咄逼人，淡淡道：“那天，是我和阿阮去的陵园。”
  “阮总，请问发妻忌日的那天，请问在您承诺过女儿一定会去的那天，您又在哪儿？”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安静，机场的广播声还在不断传来，秦居然确定电话里一时间再没有他的回复，伸手按掉了挂断键。
  阮南已经出来了，她找过来，阮南看到了把手机放下来的动作，愣了一下：“你接了？”
  “嗯。”
  阮南看了一眼秦居然的神色，不自觉地将右手握拢：“他说什么了？”
  秦居然看着阮南的眼睛，微微滑动了一下喉咙：“他让你在那边好好穿衣服，一定吃早饭别低血糖了，钱不够的话随时和家里说。”
  阮南一瞬间睁大眼睛：“真的？”
  秦居然淡淡地勾了勾嘴角：“真的。”
  阮南不再多说，正要拉着秦居然一起往值机柜台边走，秦居然忽然伸手抱住了她，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拥抱。不冷不热，裹挟着秦居然身上淡淡的小苍兰味。
  “阿阮，我等你回来。”
  “好，居居，等我回来。”
  秦居然说完之后迅速松开了阮南，简短地和旁边的丰庆交代了一句：“送完阮董之后直接去地下停车场，我等你。”
  丰庆一愣：“不是，秦总你这就走了？？”
  秦居然勾了勾嘴角，最后看了阮南一眼，转身背对着阮南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不送了”就快步往出走去。
  秦居然黑色的裤子配上马丁靴显得格外有力，背影三分落寞，七分潇洒。
  周子清看她竟然不把阮南送到最后一步又要皱眉头，阮南看着秦居然的背影，也笑了笑：“子清，没事儿。”
  送走了阮南，秦居然直接回了公司，上次公司的主题已经选定，抛却和网红博主的签约费以及公司员工的薪资，橘南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在一年之内就可以做到完全盈利。
  丰庆和黄莺虽然平时说话直白，但也不是真傻，尽管秦总没有表现出来，还是能感觉到那股淡淡的落寞，这还是刚开始，阮南8月份才回来，接下来五个月，可能还得熬着。
  黄莺还好，财务部毕竟有规定的下班时间，丰庆可苦了，秦居然不走她就也不好意思走，第一天晚上两个人就直接一起加班到将近凌晨12点。
  期间丰庆问秦居然想吃什么，秦居然说了个随便。丰庆看了看周围的外卖，最终猜着口味儿给两人点了一份儿。
  花胶猪肚鸡端进办公室，秦居然看了一眼，喝了两口之后就不再动筷子了。
  ……
  公司的灯光越拉越暗，走廊里安静地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到。时钟滴答声催眠似的一声一声响着，丰庆对着电脑，脑袋即将一头砸到键盘上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把电脑合上。
  丰庆吓了个机灵，赶紧打起精神来：“秦总，你忙完了？”
  丰庆今天是真累了，整个人有些睡眼惺忪的蒙圈，头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抓乱了，整个人眨着眼呆呆地看着女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