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毅和李莲蓉到家之后，一前一后进来。
  “少爷呢？”李莲蓉询问李管家。手里捏着手拿包，骨节泛白。
  “回房了。”
  “喝了挺多久，等一会儿吩咐煮点醒酒汤送过去。”
  “是！”
  君毅已经准备上楼了，不发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莲蓉心想按着君毅的习惯，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是直接回房休息了。
  “小雅呢？”李莲蓉心不在焉地问着。
  “也回房了。”
  “嗯。”
  李管家低着头，希望李莲蓉不要再往下面问了，不过这个样子‘嗯’的一声应该就是知道什么意思了吧。心里松一口气。
  李莲蓉没有注意这些，准备上楼去。
  比起提心吊胆，还不如提前说明白，坦白，更让自己踏实。
  李莲蓉看到书房的门紧闭，侧耳听没有声音，君毅回房间了吧。
  李莲蓉心想。
  犹豫不决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叶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去的。
  “夫人？”
  “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不是做贼心虚，也不是贼喊抓贼，对于叶伯，李莲蓉也是忌惮三分。
  “老爷正要找您呢，他在里面。”
  “啊？”
  自己发觉到反应过度，轻声咳了咳。
  不可能发现什么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安静。那个人给东西的时候在电话里面说的明白，一旦放进，打开便是死。
  李莲蓉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一定没有被发现。
  走进去，君毅背对着李莲蓉，李莲蓉只看背影也能擦察觉到气氛是无比压抑的。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李莲蓉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君毅的背影，余光一瞥，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那是前天上午，李莲蓉记得很清楚，一个陌生电话里有些熟悉的声音，沙哑诡异实在让人记忆犹新并且无法抗拒。
  按着电话里说的，李莲蓉翻开自己包的内侧，拉开拉链，一个陌生又冰凉的黑色夹子。
  仔细一看，完全密封的包裹，东西虽小，但是沉甸甸的有分量。
  况且是他给的，一定不简单。
  “这是什么东西？”
  “小玩意儿。”
  “给我这个干嘛？”李莲蓉拿着东西，两个手指用力捏着，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也许现在就碎了就好了。“上次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也从我这里拿到了应有的双倍报酬，还不知足吗？”
  “不知足啊！人怎么会知足呢？况且，我现在也没有想让你做什么吧，我什么都没说，而且只是送了你一个小玩意儿而已。”
  李莲蓉反应过来，是自己情绪太激动了，不能这个样子，反而让别人有了把柄。
  是啊，自己在害怕什么，害怕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幸福和温暖会这个样子聪聪因为之前的恩怨再次离自己远去，是吗。
  很明显，是的。
  “那你送这个小玩意儿给我做什么？”李莲蓉理顺了呼吸，稍微整理了大脑。
  “转交到君毅的保险柜里，自由用途。”
  李莲蓉就知道这种人没安好心，当初就不应该招惹。像粘到衣服上面的口香糖，怎么摆脱都有痕迹，然后僵硬发黑。
  “我凭什么帮你？”
  “不为什么，我相信你会帮我。”
  “那你也太自信了！”
  “君然的女儿还活着。”
  李莲蓉的大脑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失去所有的思维能力，君然？
  君然的女儿。
  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李莲蓉的声音里面明显颤抖着，嘴唇上的颜色似乎也快要被牙齿咬出血来。
  自己为什么要害怕，李莲蓉，现在为什么会害怕，就算还活着又怎么样？
  但是，为什么到哪里都会有这个样子知道自己曾经的污点的人，真的是阴魂不散，纠缠不清，扰乱现在的生活。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我也只是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已，顺便和你分享一下。你和我说不记得君然是谁都可以，我不会提醒你是你害死的人！”
  “啊！——你个混蛋！”
  李莲蓉握着手机，蹭地站了起来。
  李莲蓉回想着那天的事情，看到君逸然缓缓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
  他的腿在下雨下雪的时候就会发疼，需要拐杖帮助，有很好的身体，但是因为腿却牵连着自己的身体，体质也慢慢变差了。
  “下雪了，腿又疼了啊。”李莲蓉想走过去扶他。
  君毅的胳臂轻轻收回，侧到一边。
  “怎么了？”
  “明知故问。”君毅说道，“我以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莲蓉站着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君毅是生气了，还有，失望的。
  李莲蓉给自己的人生又重新添下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那么地让人莫名恶心，李莲蓉自己都快要受不了。
  “你走吧！”君毅的手把拐杖放在一边，手揉着膝盖。
  “我不会走的。”李莲蓉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这次是不该这个样子的，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我不会走的！君毅，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你很少和我讲话，但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并没有排斥我的感觉，我能感受到。对，我是做错过很多事，我也许不配为人母，给逸然很少的关爱，更不配为人妻，替丈夫做不了什么。”
  “但是，我作为逸然的母亲尽管不够优秀但是无法代替，作为你的妻子尽管不够称职但是足够忠心。”
  “你在我的保险柜里放了这个样子一个东西，还说对我忠心？”
  君毅大声说着，压抑的愤怒这一点点声音咆哮而出也不够。
  不想这个样子的，以为已经好了的，原来就只是以为而已。
  死性不改。
  竟然相信害死妹妹的女人会重新做人，“你是想害死我们整个君家才甘心吧！你给我滚！”
  君毅的胸口因为生气而猛烈地起伏着，稍微平静下来：“我不想在看到你，如果在做一些对我们君家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们君家！”李莲蓉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