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我们两个人，爹地还是住在这里。”每说出一个字，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下。
  果果愣了愣，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妈咪，你们为什么分开住？是要离婚了吗？是不是奶奶不喜欢我，所以让你跟爹地离婚？”
  王婷婷心痛不已，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果果，爹地和妈咪离婚，不是因为奶奶不喜欢你。”
  “为什么呀？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呀？我不要你们离婚！妈咪，不离婚好不好？”果果哭着扬起小脸，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个劲儿地求她，“妈咪，不要离婚！”
  “果果，你听妈咪说，”王婷婷捧着女儿布满泪痕的小脸，柔声哄她，“就算爹地跟妈咪离婚，你还是我们的六毛贝，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爱你，你也可以经常回来看爹地……”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你们分开……”果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肝肠寸断的模样让王婷婷心疼到了极点。
  王婷婷抱着女儿，哄着她，劝着她，却没有办法说服她接受现实。
  时间在流逝，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就要来帮她搬运行李了，可是果果还在她怀里闹脾气，不肯离开这里，王婷婷没有办法，只能狠下心肠，她扶着女儿稚嫩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道，“果果，如果你不愿意跟妈咪走，就留在这里和爹地一起住吧。”
  女儿从小到大，与她更亲近，也更依赖她，听她这么说，立刻惊慌失措地大声嚎哭，紧紧抱住她不肯撒手。
  “果果，妈咪也舍不得你爹地，可是如果妈咪继续跟爹地在一起，他就会变成罪犯，甚至还要坐牢，你愿意看到爹地坐牢吗？”王婷婷觉得自己残忍极了，强迫果果接受这些很现实的东西。
  果果似懂非懂，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在一起，爹地就会坐牢，但是她不希望爹地变成罪犯，所以她痛哭了很久，吵闹了很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当王婷婷抱着女儿离开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家的时候，她和果果同时落下了眼泪，果果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流泪。
  搬家公司将她们的行李搬到了新家里面，果果的新卧室比以前的小了很多，她沉默不语地坐在床上，抱着爹地圣诞节送给她的毛毛熊，偷偷抹眼泪。
  王婷婷强打起精神，在客厅整理两人的行李，她抬头看到女儿瘦小的背影，心里酸涩不已，他们离婚给女儿带来很大的打击，她以后会更加疼爱女儿，慢慢抚平她心灵上的伤害。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林杰打来的，“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咖啡？”
  王婷婷抬头看了一眼女儿，迅速走进自己的卧室，压低声音，“我现在正在整理行李，没时间。”
  “整理行李？做什么？又要出去散心？”
  “不是，”她顿了顿，“我跟果果搬出来住了，我打算离婚。”
  林杰沉默了两秒，“你认真的？”
  她“嗯”了一声，“我已经把离婚协议留给他了。”
  林杰眉头一蹙，沉声道，“告诉我地址，我去你那里。”
  王婷婷不太自在地握紧手机，“你来做什么，我这里乱糟糟的，还没有收拾好……”
  林杰语气带着不耐，“你别乱想，我是担心果果，快告诉我地址。”
  王婷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最终将自己的地址报给了他。
  她刚整理好她跟果果的衣服，拿了拖把，打算打扫卫生，门铃就响了，林杰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俊逸挺拔的矗立在门口。
  他进门之后，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最后咂摸咂摸嘴巴，“还差强人意吧，就是小了一点儿。”
  “我们母女两个人住，需要多大的地方？”王婷婷对他的富贵病有点无语。
  “行了，你自己忙吧，我去看看果果。”林杰挥了挥手，抛下她，直奔果果的房间。
  果果早就听到有人来，但是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只大大的毛毛熊。
  林杰站在门口，看到她那落寞的小背影就觉得心疼，沉默了两秒，唇边扬起灿烂的笑，语气轻快地说道，“小果果，林叔叔来了，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他蹲到果果面前，这才发现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胸脯小幅度地起伏，压抑地抽泣，小小的鼻头揉得红通通的，像一只可爱的辣椒。
  他心疼得就跟针扎了似的，爱怜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柔声道，“果果，叔叔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果果没有说话，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一动，豆大的眼泪又滚落下来。
  “果果乖，别哭了啊……”一向言辞犀利的林大爷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他不知道怎么哄小姑娘开心，只好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遍遍地说，“乖啊，别哭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怀抱跟顾裕均的怀抱太相似，还是因为她哭得累了，林杰僵硬地维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一双柔嫩的小手，牢牢抓着他的衣服，那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王婷婷打扫完卫生，走到果果房里，发现林杰姿势僵硬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熟睡的果果，压低声音道，“把孩子放下吧，你这样抱着她不累啊？”
  林杰声音也压得很低，“不累，我怕我一动，把她吵醒了。”
  王婷婷这才注意到，果果双手抓着他的衣服，粗略估计，他这个动作已经维持了至少一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累？她想了想，低声道，“你还是把她放到床上吧，果果睡觉沉，不会醒的。”
  “嘘——”林杰生怕她吵醒果果，对她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饿了，你去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