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了女儿电话里的痛苦，他哪里能忍心让他的宝贝这么痛苦挣扎，如果真的瞒不住，他也会永远在宝贝身后保护她支撑她的：
  “意宝儿想问什么？”
  “……撞死妈妈的，是不是战时晏？”
  问出来这句话后，顾清意的尾音里都带着一丝哭腔。
  她死死的咬住了唇，心中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
  “是他，是他，就是他……”
  她自己根本无法说服湮灭掉那个声音，只有让爸爸来帮她消灭。
  李兰熙的嘴巴张的更大了，她听到了什么？
  她的小师妹竟然会问顾伯父，战先生是不是自己的杀母凶手？
  这么狗血的吗？
  “清意，你是不是跟战先生吵架了啊？”
  “清意？”
  二师姐在一旁的安慰顾清意已经自动消音了根本听不见，马路上的车辆飞驰而过的鸣笛声她也听不见，她的脑子里一片黑暗，现在就只有那道：
  害死妈妈的凶手就是战时晏。
  这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回荡。
  “爸？是不是他？您告诉我。”
  “不，不是时晏，意宝儿，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这太离谱了，时晏怎么可能撞死你妈妈？
  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
  不是战时晏。
  爸爸的声音如同黑暗里射进来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她。
  “真的吗？您发誓。”
  她还有些不相信，她怕爸爸是为她好所以说谎。
  “爸爸发誓，撞死你母亲的绝对不是战时晏。”
  顾清意突然想起自己的梦境，梦里她看到的的确不是战时晏，而是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还给一个叫boss的打了电话：
  “不，爸爸，我还有一个问题，妈妈也不是战时晏派人撞死的吗？您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
  顾海川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当然不是时晏派的人。”
  得到爸爸肯定的否认的答案，顾清意的头痛终于有所缓解了，不再那么疼了，可是爸爸的说的话又让她觉得哪里不对。
  顺势接了一句：
  “那是谁派的人？”
  “是……”顾海川差点脱口而出，脑海里瞬间敲响了警钟，改口道：
  “是意外啊，那个肇事者已经死了，意宝儿，你不是去看过卷宗了吗？”
  爸爸那一刻的犹豫顾清意听的明明白白，还想再多问几句，却听见了爸爸絮叨的话：
  “意宝儿，你别乱想了，差点吓死爸爸，爸爸的心脏可经不起你这样吓唬。”
  小姑娘这才觉得愧疚，之前被心里激荡的念头弄的失控了，自己对爸爸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既然爸爸说了凶手和幕后主使不是战时晏，她相信爸爸：
  “对不起，爸爸，我……我太冲动了，您没事吧。”
  “还好还好，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只是意宝儿，你还是别纠结这件事了，你今天问我的问题我不会跟时晏提起的，免得伤了他的心。
  意宝儿，爸爸想告诉你，时晏爱你胜过爱他自己。”
  顾清意听着爸爸语重心长的话，心里的愧疚之意无以复加。
  先前一直隐忍憋着的泪此刻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嗯，我知道了，爸爸。”
  “时晏特意送你去国外散心，你心情反倒越来越差了，要是国外不好玩，就早些回来吧。”
  爸爸温言劝慰的话让顾清意鼻尖酸酸的，泪珠儿掉的更厉害了：
  “嗯……”
  挂断电话后，顾清意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喜极而泣。
  不是战时晏就好。
  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兰熙看着她又笑又哭的模样，无奈的叹气，递了纸巾给她：
  “清意，快擦擦吧，都快成小花猫了。”
  顾清意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特别可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了纸巾：
  “谢谢你，二师姐，让你看笑话了。”
  “看笑话总比看杯具好，清意，你怎么会突然起了这种奇葩的念头啊？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吗？”李兰熙的小表情明显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
  顾清意也觉得自己刚刚的作为非常奇葩，所以现在被二师姐骂了，她也认了。
  “好了快上车，他们的大巴车都要到酒店了。”
  李兰熙朝她伸出手，顾清意被拉着重新站了起来：
  “嗯。”
  ……
  傍晚，顾清意给老师去了一个电话，得知大师姐的脱臼已经复原，只是韧带的撕裂发炎还需要继续治疗便没有多说其他了。
  放了满满一浴缸水，顾清意脱了衣服踩到了浴缸里。
  淡淡的香氛很有舒缓精神的效果，她闭着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是爸爸说的那句话，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晏他爱你胜过爱他自己……
  爸爸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是基于战时晏你人品吗？
  可是，那也顶多只能看出：时晏他是爱你的。
  为什么爸爸会说这样的话呢？好像爸爸看到过战时晏为了自己付出过什么代价一样……
  可是仔细想想，两个人从见面到结婚，虽然他对自己是无可挑剔的好，但是，付出的也不过是精力和钱财啊。
  顾清意发现自己好像又有要钻牛角尖的迹象，急忙告诉自己，可能爸爸就是为了安她的心，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
  这么想明白后，她脑子里空了很多了，却现出了那个男人的样子。
  突然好想他。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起床了吧。
  顾清意抬手取过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被很快接起，传来男人性感好听的声音：
  “意宝儿，是不是想我了？”
  小姑娘唇角微微弯了弯，有些俏皮的道：
  “啊？亲爱的，怎么打给你了呀，我是要打给霍晋枫的啊，我打错了，先挂了哈。”
  手机那端的气息猛然一沉，传来男人蕴含着危险的声音：
  “意宝儿，你敢挂掉试试看。”
  小姑娘只是想开开玩笑，可不想让他当真误会自己，急忙解释：
  “我错了，我是因为想念我的亲亲老公了，我不是打错了电话，亲爱的，我想见你了，特别特别的想。”
  这是说的真心话。
  “想见我为什么不发视讯？而是打电话？”
  “哦，因为我在洗澡啊，有点不方便，待会儿再……”
  视讯好不好几个字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小姑娘看着通讯结束的字样，一脸奇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