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海波，先是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
  讨好似的看着对方，说道：“这个月的房租马上就要到账了，能不能先缓缓？”
  “身为大领导的廖主任，别说是缓一缓，就算到时候给你全部免掉也是没关系的吧。”对方笑眯眯的说道。
  此话一出，廖海波立刻警惕了起来。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磕磕巴巴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你…你是不是认…认错人了？”
  “应该不会吧？我一路跟着您过来的！对了，怎么放着大酒店中的好酒好菜不吃，偏要跑到路边去吃烧饼啊？”叶莽笑眯眯的追问着。
  闻言，廖海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
  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说道：“这位同志的侦查能力也是相当的出色嘛？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再伪装了！跟你说实话，其实我真的是某个实权部门的领导，这一次主要是为了暗中调查江城的一些相关事宜，所以才会乔装打扮，希望这位同志能够配合！”
  叶莽笑了一声，说道：“当然当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过有关于江城的情报，你也别去调查了，我对江城的情况可是非常熟悉，，我直接跟你聊一下就可以。”
  “对了，我跟江城公安部门的领导也算熟悉，要不要帮你联系一下？”
  ……
  廖海波闻言，顿时脸都被吓白了。
  连忙摆摆手，讨好似的说道：“兄弟，不用这么麻烦，这种事情让我自己调查就可以了。”
  “谁和你是兄弟？”
  叶莽的脸色顿时变冷，说道：“还不跟我老实交代，不然老子立马就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廖海波闻言，立刻老实下来。
  直接将自己口袋中的身份证，暂住证全都拿了出来，求饶道：“大哥，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这事情也并非是我的策划，都是别人安排的，我只是负责演戏啊！”
  叶莽直接一挥手，示意他到墙角去蹲下。
  旋即将他的皮夹子拿了出来，翻出来一看。相比较他外面衣着的光鲜，皮夹子里面的确相当寒酸。只有一张过期的身份证、一张皱巴巴的暂住证以及几张零碎的零钱，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掏出他的身份证，仔细一看之后叶莽咧嘴一笑，“原来你也不叫廖海波，而是叫做廖大波，莲花村的农民。”
  如果祝文才得知自己方才低声下气讨好的大佬，竟然是个骗子的话指不定会气得跳出来。
  叶莽将他的身份证拿到手中之后将皮夹子丢给他，说道：“你丫的暂住证都过期了，还敢出来诈骗！你知道你之前谈话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吗？你小子可摊上事了，赶紧收拾一下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
  廖大波被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又是磕头又是求饶道：“兄弟，我真的只是一个演戏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叶莽丝毫不被他的表演所打动。
  他深知这个人之前在酒店的演戏功底，此时的表现恐怕也是一通演戏。
  看见叶莽并不为所动，廖大波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哀求道：“这位同志，我之所以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我正在上学的女儿啊！要是我不出去做这个行当，她连读书的学费都凑不起呀！我求你了，我家里就我和我女儿，要是我进去了她可咋办啊？”
  闻言，叶莽微微皱眉。
  他阅人无数，自然能够分辨出哪些是表演，哪些是真情流露。
  此时，廖大波脸上的神情和他的动作并不像是演戏。
  “你的孩子如果知道她读书的学费是这样来的，恐怕读书都会读得不安心吧。”叶莽并没有循私情，而是板着脸，直接将他给拉出了房间。
  中途廖大波脸上表情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哀声求饶。
  但到了路口之后廖大波浮现出一股认命的表情，脸上一片灰暗。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叶莽并没有将他带到警局，而是来到了路口的一个饭店。对着老板叫了几个小菜之后，两人坐定。
  叶莽开口道：“谈谈你的情况吧！”
  廖大波脸上惊恐不安，闻言后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是一个农民，讨个老婆不容易！可惜娶到的也是一个不安分的，生出女儿没两个月就受不了家中的苦跟着一个打工的跑了！我把女儿从小拉扯大，所幸女儿懂事，并没有给我增加什么负担，学习成绩也很好，从小到大都是班上的前两名。”
  “我心想我自己就是没读书，只能当一辈子的农民，所以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也跟我走一样的路！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必须要供她读书！所以我将家中的田地和牛、房全部都卖了，凑齐了学费让她读书，女儿没让我失望，考上了重点大学。”
  说到这里，廖大波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同他脸上还残留着没有干掉的泪痕，两相衬托，显得十分的心酸。
  “上了大学，花起钱可是如流水。”叶莽有感叹似的说了一句。
  他又想起了林若兮刚来京都大学的时候，一套流程办下来也要个小两万。
  叶莽递给了廖大波一根烟，说道：“你的情况供养一个女儿上大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吃了不少苦吧？”
  廖大波脸上感慨之色越来越深，叶莽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
  他接过烟，放在嘴上却不点燃。
  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还挺好的，可是上了大学之后女儿的要求也越来越多了！一个手机就要四五千块钱，还有什么包包衣服之类的，哪个都价值不菲！这些东西她的同学都有，她没有的话我怕她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再苦再累也没关系，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跟我受一样的委屈啊！”
  “你是个好爸爸，女儿读大学之后你这边的压力挺大的吧？”叶莽又叫了一瓶啤酒，开了之后给他斟了一杯。
  “其实原来我是地方京剧团的，前几年我们一个台班子走街串巷的演出！虽然赚不了大钱，但维持温饱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后来听京剧的就越来越少，连一个班子的人都养不活，我就自己跑了。”
  廖大波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之后我干过不少事情，送快递、送外卖、打工，后来还去驻马店当过群众演员！因为之前有京剧的底子，导演都觉得我演得不错，能赏口饭吃。只是有些时候通告真的少，所以机缘巧合之下我被陈先生给选中了，他叫我出来陪他演一出戏！说好了两百块钱一场，我虽然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我实在缺钱了，所以就答应了。”
  “这种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了吧？”叶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真的是第一次，骗你我就天打雷劈。”廖大波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