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者:
吃瓜人 更新:2022-08-31 22:24 字数:4390
报复他被暗龙卫刺伤的仇。
北关破,永凤、渝北、盐淮三座城被洗劫一空,巴努克一击得手迅速退回浑漠。
齐越坐在长案后,汪成全抱着拂尘悄无声息,郑文化派来的亲卫郑果,跪在地上边说边哭:
“大帅知道浑漠人大军压境,怕他们突然犯关,所以三万大军都在驻地没动,只带着五百人去永凤城。”
“浑漠人突然破关而入,永凤城根本无兵可用,大帅立刻点起狼烟求救,好在百姓们骁勇,和五百士兵誓死守城。”
厮杀呐喊似乎还在耳边,杀红眼的兄弟脸上都是血。
郑果抹抹眼泪,继续道:“原本也能坚守到游骑将军来救,可谁知城里有浑漠奸细!图克南从里边打开城门。”
“陛下,太惨了,永凤城血流成河,浑漠兵见人就杀”郑果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父母,终于找到靠山嚎啕大哭“定远将军、归德朗将,为掩护大帅撤退全部战死,大帅也伤了腿!”
游骑将军、定远将军、归德朗将,分别是郑文化的次子、长子、幼子。也就是说这一次,郑文化同时失去长子幼子。
齐越想起在永凤城见到的那些百姓,挑担卖菜的老人,勤快爽朗的张嫂,可爱小机灵的大顺二顺……他还是没能保住他们。
“郑将军伤势如何?”
“大帅腿上中了一箭,伤到筋脉以后怕是走路不平。”郑果又哭,二伯苦熬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施展抱负,却遭这样磨难,跛腿怎么做将军。
齐越安慰他:“郑将军是做统帅,基本不用上阵杀敌,没事,你回去让郑将军好生养伤,朕还要他镇守边关。”
“是、是”郑果又哭又笑。
“下去洗洗,让太医帮你把手臂伤口重新包扎。”
郑果下去,齐越命刘思德带五万左营军,即刻追击巴努克:“不是让你去打仗,就是追着让巴努克不能养伤,他伤了肾,如果一直颠簸活不过一月。”
“是”刘思德抱拳。
“你不熟悉浑漠气候地形,朕会派魏礼庭随军,另外会派游骑将军郑世华随后支援。”
“是”刘思德告退,兵贵神速他要追到巴努克尿裤子!
刘思德那边点兵鸣号准备出发,齐越这里跪着蒋方国——蒋子良次子。
“你给朕递折子说愿意做先锋士兵?”齐越问。
蒋方国磕一个头:“家父卖军粮通敌国,愧对天地祖先,罪臣愿作过河卒,弥补父亲过失。”
过河卒,过河不回头,他存了死志。
蒋子良有三个儿子,长子蒋方成木讷平庸,幼子蒋方玉是庶子聪明奸滑,很得蒋子良喜爱,通敌有他一份。
唯有这个蒋方国喜欢治军,为人公正不苟言笑,其实是个带兵好料。
齐越对蒋方国浅笑:“朕知道你常年住在军营,和士兵同吃同住,因为伙食不好还带兵打猎,即是练兵也是改善伙食。”
蒋方国羞愧的满脸通红,皇帝给够军饷都被他爹贪了。
“你知不知道永凤城破?”齐越问。
蒋方国深深低头:“罪臣知晓。”
“想不想替他们报仇?”
“求陛下恩准罪臣做过河卒。”蒋方国叩头到地。
“朕封你做先锋,自去军中挑三千人马……”
蒋方国大吃一惊,抬头看座上皇帝,皇帝笑容平和:“等你从浑漠回来,再由北关军中挑选两万将士,替朕守边关,替蒋家洗雪耻辱。”
蒋方国半天才反应过来,再看帝王依然微笑不变。‘砰’一个头磕在地上:“罪臣万死不能报答陛下一二。”铁血汉子泪流满面。
“去吧,点齐人马,然后”齐越微微叹息“……去和你父亲道个别。”
这就是要处死的意思了,他父亲罪孽滔天,造成数千百姓伤亡,蒋方国无话可说,皇上能允他再见一面,已经是恩惠。
蒋方国满心悲痛谢恩:“方国此生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去吧,你可以把这笔账算到巴努克身上,没有他你父亲未必能走到今天。”齐越战前动员。
“是!”也许因为贪色好利,他父亲还会犯下别的错,但绝不至于今天这么严重。
“另外朕会派一个人做你的随军。”这就是要监视的意思,齐越不想再生出什么意外。
“是”万岁肯让他执掌两万北关军,不让北关将士背负骂名,就足够了。
“去吧,”齐越温声。蒋方国退下后,齐越命人找到左营校尉胡不理,命他到蒋方国手下做副将。
沈欣茹知道齐越安排后,心里赞叹齐越聪明。用蒋方国有三大好处:第一可以立刻稳住十几万北关军心,不用担心哗变,这样郑文化就可以慢慢接手调理。
第二,蒋方国是北地将领,比刘思德更熟悉这片战场,他知道仗该怎么打。
第三,郑文化做帅,蒋方国两万大军,就是平衡防备郑文华的钉子。就好像当年郑文化,给蒋子良做钉子平衡一样。
半个月后浑漠传来巴努克死讯,齐越淡淡一笑,回头美滋滋找老婆:“阿茹,你有大半月没侍寝,太后还等着孙子,来吧朕帮你。”拉人上床。
沈欣茹抽着胳膊往后缩:“不行”
“为什么?”惊讶难过的调子,老婆又不爱他了?
沈欣茹清清正正站着,努力掩饰期盼:“昨天小日子该来可是没来。”
自从停药后,沈欣茹月事就非常准确。
第38章
齐越眨眨眼忽然闪电般行动起来, 一把抱起沈欣茹放到床上,拉开柔软丰厚的雪狐被盖上。紧张的前后看看,齐越还是觉得不安全, 窜到坐榻前, 拽起虎皮软毯扑过来, 再给沈欣茹盖上。
一层雪狐皮一层虎皮,齐越前前后后瞎忙碌, 前边拽拽后边拽拽左右还要铺平压实。
手忙脚乱弄好一切, 沈欣茹只在重重皮毛里露出个脑袋, 齐越总算深深松口气严肃到:“这下不冷了。”
……沈欣茹
觉得自己保护好妻儿的男人, 放下如临大敌状态, 严肃紧张变成傻呆呆手足无措,看着被子下老婆大约小腹位置:“我要当爹了?”
“……”沈欣茹
“朕要做父皇了?”傻乎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欣茹忽然就有点心酸, 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自己有孕,不仅因为大卫血脉,还为齐越这份惊喜到傻的心情。他很盼有个皇子吧,大婚四五年二十三岁, 和他一样大的孩子都会跑了。
放柔声音和表情,好像怕吓到齐越一样:“陛下不要太紧张,只是晚了一天还说不准呢。”
齐越总算稍微反应过来,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拉拉, 掖到沈欣茹下巴:“那也要小心,朕听说有时候不小心,打个喷嚏孩子就没了。”
您到底哪儿听来这些?沈欣茹无语, 还有现在的重点是不一定有孕。
没办法沈欣茹安慰傻爹:“妇人怀孕是天性本能,不用这样小心,再说臣妾也许没怀孕。”说到最后沈欣茹声音低下去,她也想要孩子想做母亲。
以前不觉得,现在疯狂想,挡都挡不住。相当娘……沈欣茹忽然伤心难过想哭。
齐越第一时间发现沈欣茹眼眶红了,心一下就变得柔软,他不应该忘形,让阿茹压力倍增。侧身坐到沈欣茹身侧,齐越才发现盖两层毛皮太热了,随手去掉一层扔到床脚。
“阿茹不要太紧张,咱们都年轻身体又好,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说完脸上温暖笑容,忽然变得猥琐,低头靠近沈欣茹耳侧,呼吸哈在她耳蜗里“爱妃放心,朕又攒了半个月孩子,到时都给你。”
一个皇帝天下之主,百姓爱戴的君王,私底下这样猥琐下流好吗?沈欣茹憋气,什么紧张伤感都没了,白一眼齐越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齐越连忙将被子捂回去:“万一有了呢,还是小心点好。”
沈欣茹被捂了一身汗心情不好,但体谅齐越紧张,还是耐着性子劝解:“女子怀孕是天性没事的,我奶娘生了三个孩子,从来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还有我家厨娘也是,怀孕照样在厨房干活,臣妾还听说乡下妇人生产前,还在地里干活没事的,再说我嫂子不是也生了三个孩子。”
不提嫂子还好一提嫂子,齐越想起来:“你嫂子生小女儿,不是伤了身体,到现在都不好?”
“……”沈欣茹,为什么要多嘴提起嫂子?
齐越来劲了:“还有我娘、你娘,都是因为生产送了命……”说完齐越心里一沉,脸色发白手忙脚乱给沈欣茹盖好被子,“你乖乖躺着。”
……沈欣茹无语又被热的烦躁,语气就有些不好:“你娘是因为先帝整日要打要杀,连惊带吓出事的,我娘是因为高龄产子,能一样吗,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哦哦我错了,都是朕的错你别生气。”
沈欣茹瞪齐越一眼,掀开被子起来,再不出被子她就要热死了。
齐越眼巴巴看老婆下床,既不敢惹人生气,也不敢再放任自己情绪,毕竟要生孩子的是阿茹,作为男人,他得给阿茹勇气才对。
齐越站起身,不着痕迹守护在沈欣茹身侧:“阿茹说得对朕一时糊涂,天下那么多女子生产都没事,阿茹也没事。”
“所以陛下意思是,臣妾也应该和天下女子一样,屋里田间劳作?”沈欣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憋不住心火想发怒,怎么看齐越都不顺眼。都怪他害自己避孕三年,这会儿又着急生孩子。
阿茹怎么不讲道理了,顺着说也不对?
齐越疑惑的表情太明显,沈欣茹怒:“陛下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嫌弃臣妾恃宠而骄?”
齐越连忙笑:“不是,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阿茹嗔怒也这么可爱,朕好喜欢~”甜言蜜语立刻奉上,黏黏糊糊把人抱进怀里。
一边安抚一边思索:阿茹以往不是这样的,性子向来清冷自持,今天性情大变,是因为压力太大,还是因为有孕了?齐越听说过妇人怀孕后,性情嗜好都会变化。
沈欣茹依靠在齐越宽广的怀抱里,心情才好些,听着齐越心跳,沈欣茹嘴角娇娇嗔嗔挽起笑涡。
齐越一边轻轻拍哄老婆,一边试探:“不然请太医来看看?”
沈欣茹笑意消散,生气:“就算有孕也不到一个月,请太医能查出什么?”你是傻子吗!
齐越察觉到老婆不开心,连忙随口附和:“对对,阿茹真聪明。”还用手轻拍怀里人安抚。
沈欣茹不舒服,齐越只想着有没有身孕真伤人心,连带温暖宽阔的怀抱,也让人不舒服。沈欣茹靠在齐越怀里思考,是推开他,还是载靠一会儿?
齐越一边轻哄老婆,一边忍不住小心翼翼试探:“阿茹想不想吃乌梅干?”据说女人怀孕喜欢吃酸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齿间蔓延,沈欣茹舌尖生津,但一想到这是男人贼心不死,想试自己怀孕没就怒向胆边生。
沈欣茹推开齐越发火:“陛下就只关心臣妾怀孕没!”
“不是不是”齐越连忙赔罪哄人“咱们回博尔台路上,朕看你喜欢吃……”
还狡辩!沈欣茹更气,也或者是齐越温软小心的态度给沈欣茹勇气。总之她怒气冲冲,把齐越往帐外推:“你走,不想看到你!”
沈欣茹闺阁千金,自然推不动会武艺的齐越,可架不住齐越宠老婆,一边忙不迭道歉,一边顺着沈欣茹那点猫儿气力往后退。退还要保持匀速,不然摔了老婆怎么办?
“阿茹,我错了你别气。”
就生气,沈欣茹憋住不吭声,把齐越往外推。眼看就要到帐门口,齐越只能小心护着人转身,挺起肩背就着沈欣茹力道掀开帘子走出去。
齐越出了营帐做出款款模样,手背在身后对周围禁军笑着点点头,悠然向汪成全帐子走去。朕就是这么潇洒,绝不是被老婆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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