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账过来，他将白色的帽子拿出来，准备给万穗戴，她却把黑色的那顶拿了去，自个儿戴上。“黑色好看。”
  然后拿着白色帽子，指挥他：“低头。”
  邵成莞尔，配合地低下头，到她可以轻松够到的高度。
  万穗把帽子扣到他脑袋上，戴好。
  他一身正装，与鸭舌帽并不相称，万穗看了两眼，伸手欲取下：“算了，一点都不搭。”
  邵成抓住那只手，握在掌心里：“戴着吧。”
  作为逛商场不买东西会死星人，万穗这次已经称得上节制，除了帽子没再买别的。
  上到三楼，路过几台抓娃娃机，万穗拉着邵成到第二台前，弯腰往里看。
  “想要哪个？”邵成问。
  万穗指了指一只长手长脚的粉色小猴子，“这个。”
  邵成便去兑换了一把游戏币。万穗跃跃欲试地拿了两枚，投进去，控制操作杆，将爪子移到合适的位置，下钩。
  ——失败。
  又投了两枚——失败x2。
  继续投入——失败x3。
  邵成在她身后笑。手从两侧伸过来，将她笼在怀里：“我帮你？”
  万穗松手，投币进去。
  邵成把控操作杆，和她一样的步骤、轨迹，在上空稍稍停顿了片刻，小幅度地移动位置。
  一抓成功。
  万穗啧了一声，不服气似的：“你只是运气好。”
  然后弯腰从他手臂下钻出去，从出口掏出小猴子。
  手感还挺好的，软软的，轻轻的。身体粉嫩嫩，脸、肚皮和四只手脚是白色，尾巴弯了几个勾。
  邵成将剩下的币全部投进去，一抓一个准。没一会儿，万穗怀里抱满了娃娃。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看着邵成，帽檐下的眉毛一扬，“我想把这几个机器都抓空。”
  邵成笑着从她身上取下一个粉蓝色的小象：“给别人留点。”
  “你是大佬你说了算。”万穗往他身上贴过去，满怀的娃娃转移到他怀里，“你抱着吧。”
  然后，像有意要溜他玩，背着手在前面走得轻快，到处都逛一逛。
  身后有女孩子惊喜的声音：“送给我吗……谢谢……”
  万穗猛地回头，发现刚刚走过去的两个女孩子站在邵成身边，一人挑了一只娃娃，望着他的目光羞涩又激动。
  邵成怀里的娃娃已经送出去小半。
  拈花惹草。
  万穗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估摸着他把娃娃都送出去了，才转过身。
  装作刚刚发现，震惊、愤怒，然后兴师问罪：“你居然把我的娃娃都送给别人了？”
  邵成抬手，手里一只粉色小猴子，在她眼前眼前晃了晃。
  “你的。”
  万穗：“呸，不要了！”然后很“生气”地转身。
  邵成笑起来，手臂一伸，拦腰把人拖回来，低头亲她耳朵：“乖，不闹。”
  四楼是电影院。
  有一部新的漫威电影上映，万穗想看。邵成去买票，顺便买了电影标配，超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万穗想起家里那一箱碟片。
  她不知道邵成此刻是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有点起伏。像终于收到惦记很久的礼物，开心是有的，也有一些别的情绪。
  中间的扶手推了上去，他们坐得近，邵成一直握着她的左手。
  男女主角跳舞的一幕很浪漫。，前头有情侣开始接吻。
  邵成靠过来。
  万穗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爆米花。
  邵成低笑一声，坐了回去。
  电影结束时，已经很晚。
  万穗谨遵哥哥的教诲，让邵成送她回家。
  后车厢的花带不走，那一大束她抱了下来。
  “我回去咯。”她说。
  正要转身，邵成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扯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万穗回头：“什么啊？”
  “吻你。”邵成说着，低头，向她靠近。
  万穗微微昂起脸。
  帽檐撞到。
  万穗噗地笑出声。
  邵成也在笑，伸手将她和自己的帽子都摘了下来，然后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吻下去。
  老万已经休息，万琛的书房还亮着灯，门开着一半，显然是在等她回来。
  万穗在门口露出一颗脑袋。万琛望过来，接着看了眼手表，意有所指道：“一点了。”
  “看了场电影。”万穗说。
  她背着手进门，走到书桌前，伸出手，一枝花杵在他面前：“晚安。”
  万琛莞尔，接过花。
  “晚安。”
  隔天，邵成忙忘事情，来了工作室。
  万穗正在绘制飞鱼服的设计图，太专注，没注意他进来，在她身后站了很久。
  “把裴盛的尺寸给我。”她盯着电脑屏幕，向小佳伸出手。
  小佳按照标签找出打印好的尺寸表格，起身往万穗手里递。距离有些远，邵成顺手接了，放到万穗手里。
  万穗拿过来，顿了顿，转头看过来，才发现是他。
  “什么时候来的？”她看了看尺寸，继续画着。
  邵成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弯腰，看着她电脑上即将完成的图稿。“给裴盛做的？”
  万穗动作一停，放下压感笔，转了过来。
  “给你做也可以啊，本来就是展示服，我做着好玩的。”
  她想起什么，“正好，你的小帅哥们借我用用，找几个身材差不多、长得好看的，一排人站在一起，穿着这个，绝对帅。”
  到时候借个场地拍一组大片，宣传效果一级棒。
  “没有小帅哥。”邵成说。
  万穗笑了，改口：“那就普、通、队、员。最好比裴盛低一点，他可以做个小头头，突出一下。”
  邵成勾了下嘴角：“我呢？”
  万穗瞅着他：“你呀，你适合做个幕后黑手，比如……东厂厂公？”
  对面，小佳和趣趣笑喷了。
  “你就是欠收拾。”邵成语气轻飘飘的。
  小佳和趣趣连忙咳了一声，憋住笑。郑慕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万穗起身，拿了软尺，往操作间走：“过来，我给你量尺寸。”
  小佳和趣趣又是一阵狂咳，脸都涨红了。
  量尺寸还要避着他们，一看就是羞羞的play。
  邵成跟着万穗过去。
  这操作间，还是他第一次进来。三米多长的操作台，墙边的布料架、缝纫机。
  万穗停下来，手里拉着软尺，冲他一笑，眉眼间媚意横生。
  “来吧。”
  老规矩，先是颈围——颈部最细处的围距，喉节下方的位置。
  万穗将皮尺缠到邵成颈上，动作做得缓，食指有意无意地，从他喉结上拂过。
  “12.8。”
  然后是肩宽——
  万穗将皮尺一端按在他左肩最外沿，右手压着皮尺，贴紧他的身体，慢慢滑至右肩。
  “14.2。”
  衣长……袖长……
  然后是胸围——
  万穗站到他正面，两手从他腋下穿过，几乎是拥抱的姿势，身体与他紧贴着。
  邵成垂眸看她。
  “别看我，”万穗将皮尺从他背后绕过来，从胸部最丰满的位置缠一圈。“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