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
作者:临钥      更新:2022-08-31 07:34      字数:4211
  他唯恐有诈,也不敢凑太近,想到外面走廊的墙角放着晾衣杆,于是走到外面拿来了晾衣杆。
  然后把皮蛋提在手里,用晾衣杆去薅了一下纸人的手,仍是轻飘飘的,好像只要用力一捅它就会直接飞走。
  “……”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纪无欢就真地捅了!连续几杆子戳下去,跟打台球似得,“噗噗噗——”纸人飞是没飞,但那把插在胸口的剪刀掉下来了,黑乎乎的一个小洞从前胸扎到了后背,对穿了。
  可纪无欢还是不放心,吸取之前在玩偶公馆差点被大兔子绝地反杀的教训,先是拿水把这俩纸人泼软了,然后又上去补了几脚,看着烂成一滩的纸酱,以及上面的鞋印,他还搬了两个凳子放上去压住才彻底放心了。
  鞭尸也不过如此,既然这么折腾了都没起来,应该是凉透了。
  她们挂了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好端端的,这两个纸人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了?
  纪无欢略一思索,想起这里是属于女鬼的回忆世界。
  难道说当初的她们就是这样死掉的?
  与此同时,他抬头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件挂在床前衣架上的嫁衣竟然不见了!
  有人拿走了它?
  会是谁干的?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因为大小姐在临死前喊过她的名字。
  媛媛!没错,显然凶手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二小姐了!
  这一下,仿佛有一根完整的线将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全部串联在了一起。
  三十年前有人在大小姐出嫁的前一天,媛媛杀死了她和梅妈并且偷走了嫁衣。
  为什么?
  答案应该也很容易猜到了。
  太狗血了吧?
  纪无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地鄙视起魔方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没想到刚才随口吐槽的双胞胎梗成真了。
  按照这个狗血剧情发展来看的话,很可能是这姐妹两同时喜欢上了那个大少爷,妹妹也想嫁给他,所以因爱生嫉杀死了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奶妈以及亲生姐姐。
  难怪她之前会劝姐姐不要嫁,难怪之前会莫名其妙地闹小脾气。
  而这边的姐姐遭到妹妹的背叛,又看到她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在仇恨与不甘心的驱使下化为了厉鬼。
  可她为什么要杀徐家少爷呢?
  纪无欢觉得这一点有些奇怪,女人心海底针,只能猜测或许是因为那个少爷并没有认出媛媛是妹妹而不是姐姐吧,因为就算是双胞胎,可连自己爱的人都认不出来的话,这算什么?这么一来倒也能解释厉鬼为什么会挖去他的双眼了。
  至于徐家的其他人,或许是迁怒?
  人一旦上头了都可能会失去理智伤及无辜,更别说她已经是一只满腔怨恨的厉鬼了。
  只是那徐姓一家子真的有点冤枉就是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这会不会是徐家少爷和妹妹连手起来的阴谋,不过目前看来完全没有动机,毕竟这两位家里落魄的大小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图谋的了。
  那这么说来的话,那场所谓的“冥婚”或许也是假的了,是那个妹妹为了给自己脱罪吧?就算是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刚嫁进去就全家死绝了,然后说是鬼干的,谁会信?如果调查下去,肯定会发现她杀死姐姐和奶妈的事情。所以为了掩饰自己杀人的罪行,她就编造出了冥婚来为自己脱罪。
  她们本来就是外地来的,加上平时又住在村子里偏僻寂静的小木楼里,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又很少出门,所以那些村子里的人不知情也很正常。
  还挺聪明嘛。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女鬼的怨气存在至今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妹妹然后为自己报仇吧。
  纪无欢摸摸耳垂,在心里大概理了一下思绪,如果刚才的推测都是真的,那么通关的方法就是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媛媛,然后帮厉鬼报仇么?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可他还是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除了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以及真的好狗血之外,好像还有一些小细节有矛盾,就在他正要仔细琢磨琢磨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角落里有道红影一闪而过!
  纪无欢抬头一看,那个满口鲜血的女鬼又出现了,此时她正飘在雕花窗户外,背对着外面的月光,脸藏在黑暗的阴影里,身上的红色衣摆随风飘动。
  这位阴魂不散的大姐怎么又特么出现了?
  纪无欢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转身出去,谁知刚冲到楼道口的时候,却见那女鬼又出现了,此时正站在转角处阴森森地盯着他,阴冷的幽风吹过,那空空荡荡的红色裙摆下滴落了一地的鲜血。
  他再次后退,正要转身的时候,那个女鬼却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不到半米的位置,惨白的恐怖鬼脸死死地盯着她。
  “卧槽!”纪无欢差点没站稳摔倒,稳住身子后立马拿出黑匕首捅了上去,女鬼闪烁了一下,瞬间退到了一米之外。
  看来她还是能感受到这把匕首带来的威胁。
  纪无欢见此也多了几分底气,迅速调整好姿势,将黑色匕首挡在面前,随时防备着她的进攻,黑暗里,一人一鬼僵持起来。
  一阵阵阴风迎面袭来,吹起女鬼的头发与带血的裙摆,她的位置恰好背着月光,浑身都笼罩在黑暗的阴影里,所以纪无欢不得不用电筒照着她。
  换一个普通女人大半夜的穿着红裙子披头散发地站在楼道口,脸上还照着阴测测的白光都已经够恐怖的了,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鬼!
  但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被她吓过好几次了,所以纪无欢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强大了许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的胆子变得大了呢!
  纪水仙刚在内心夸了自己两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那个女鬼缓缓地动了,就像是慢镜头一般,她迟缓地举起右手来,同在墓地时候一样冲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说:“你过来啊……”
  咋的?还想让他过去不成?美人计?
  纪无欢当然不吃这套了,保持着防备的姿势一动不动,这女鬼狠起来了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杀,谁知道会不会弄死他?
  反正他已经熬过好几个噩梦了。
  就这样他们僵持了十多分钟,最后女鬼先沉不住气了,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了,突然伸手指着旁边的房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纪无欢。
  青年一开始并不打算搭理她,次数多了之后他意识到这女鬼可能想说什么,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不能说话。”
  红衣女鬼指着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你是……那个死去的姐姐?”纪无欢继续询问道。
  女鬼再次点头。
  “你想告诉我什么?”
  女鬼开始用手比划,一会儿指自己一会儿又指右边的房间,然后又指着纪无欢,他当然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最后女鬼突然钻进了媛媛的房间里,纪无欢不知道这是想干嘛,犹豫了一会儿后在逃跑和一探究竟之间选择了后者,主要是他现在也根本逃不出这个噩梦,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意外地发现那个女鬼居然拿起桌上的纸笔在写字。
  纸上的内容很长,讲了她是怎么变成女鬼的,和纪无欢猜测的一样,这个穿着滴血嫁衣的红衣女鬼就是大小姐,她的名字叫做白芷玉,而妹妹叫白芷媛。
  同照片里看到的一样,两个人是双胞胎姐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她们从小生活在一起,感情深厚,后来因父亲意外死亡,家产被坏蛋伯伯夺走,于是两姐妹只能逃了出来,奶妈带着她们逃到了这里,至于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和纪无欢所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一个非常狗血的爱情伦理剧,无非就是徐家少爷爱上姐姐,两人一见钟情,恩恩爱爱卿卿我我,而妹妹却爱上了姐夫的老套剧情。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姐姐并没有想象中的邪恶,相反,其实她并不想杀人了,但又控制不住自己,那些纸人就是她内心中邪恶的力量,不停地重复着这些事情,所以当纸人出现的时候她不能出现,否则会被控制,而纪无欢先前几次差点和纸人撞上的时候,她的出现是为了提醒他。
  这么说来的话好像的确如此。
  纪无欢仔细想了想,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出现的时候,梅妈正好就在门外偷看,如果不是被女鬼吓一跳转身想跑的话,他根本发现不了。
  第二次他被追到柴房本来想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女鬼又出现阻止了他,而今天当他走到院子后面才发现那下面有个水缸,不注意的话可能会直接跳下去。
  后来她出现的那几次,也基本都是他刚躲好纸人就出现了。
  再想想的话,之前在墓地和古宅里遇到的时候,她好像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等等。
  “那你为什么要拍我两巴掌?”纪无欢提起来有点气,现实里他身上的掌印还没消呢。
  女鬼写字表示,她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就是想杀人,一旦被她碰到就会被拉进这个世界里,精力和体力一点点的被消耗,就像恐怖故事里的中邪撞鬼一样,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死亡。
  因此之前出现在古宅里也是为了吓退他们,不让他们靠近。
  谁知道聂渊头这么铁,不但没打算离开,还想neng死她。
  行吧,纪无欢决定姑且相信她一下,询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女鬼提笔写下两个字。
  “解脱。”
  “你被困在这里了?”
  她点头。
  “要怎么做?”
  女鬼写下个名字。
  “白芷媛。”
  “可我们找不到她。”要是能找到的话,纪无欢跟聂渊今天就逮住她了。
  “你们只需要将她任意的一个物品带进黑雾里,这样我就能找到她了。”女鬼写完这句话,又写了一个地址给他,让他记住。
  “这是什么地方?”
  女鬼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小楼?”
  纪无欢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到地板在颤抖:“靠,怎么了?”惊得他立马又举起了黑色匕首。
  女鬼往后退了退,指了指他,表示与自己无关。
  下一秒,地板震动得更加厉害了,与此同时,他听到一个及其熟悉的声音。
  “纪白痴、纪白痴!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聂渊?!
  “圆圆?”纪无欢眼睛刷得亮了起来,激动地回应道:“圆圆、圆圆!”
  “纪白痴!纪白痴!醒醒、快醒醒!”
  随着聂渊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青年感觉到一股力量再把他往外拉,那股力量温暖而强大。
  “圆圆、圆圆!!快用力!我要醒了,要醒了!”
  就在要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他没有看到,在女鬼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的嫉恨。
  嗝儿,又一只被狗粮填饱肚子的单身鬼。
  睁开双眼的瞬间,纪无欢看到的就是聂渊焦急的脸,和他大声的呼喊:“纪白痴!”
  “圆圆!”纪无欢正要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破解的办法了,然而刚一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嗓子里像是有一把把尖锐的刀片划过,疼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好看的眉头拧成了结,苍白的手指捂住嘴巴,咳得停不下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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