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作者:山楂丸子      更新:2022-08-30 02:37      字数:4158
  沈豫北点头,示意工作人员上餐。随后对阮明瑜道,“你的被送去干洗,一会就能送来。”
  工作人员开始上菜,端上来丰富又精致的法式大餐,有牛排、羊腿、蜗牛、鹅肝……摆设华丽,酱汁浓郁。
  “听钟叔说是你生日。”沈豫北还算随意,“请你吃一顿。”
  阮明瑜有些认不出这样的沈豫北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在这个寒冷的初冬,沈豫北能想到给她庆生,阮明瑜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装了一只小兔子在心里,七上八下,有震惊、讶异、难以置信...还有感动...
  阮明瑜这种不加掩饰的神色落在沈豫北眼里,让他有点挂不住脸,咳了一声,抬抬下巴道,“生日都没人给你做顿饭,真是可怜。看在你为定痫丸后期实验这么卖命的份上,呐,吃吧,这里的牛排还不错,是甜口。”
  这才像沈豫北嘛。阮明瑜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有些无奈的盯着眼前的刀叉,“我不会用。”
  她说的时候很坦然,没有自卑,就像是在说件寻常的事。
  一旁的侍者忍不住侧目。
  沈豫北骤然冷下了脸,“滚。”
  突来的变脸,让阮明瑜吓了一跳,朝沈豫北看去,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了旁边侍者的身上,侍者一句话都不敢说,立马退了出去,没几时又进来一位穿制服的年轻女士,面带微笑立在一旁。
  “给她拿副筷子。”沈豫北对新来的侍者道。
  虽然阮明瑜摸不清刚才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隐隐能猜到此时用筷子是件失礼的事。
  “我虽然不会,但我可以学,你教我啊。”阮明瑜冲沈豫北笑了下。
  沈豫北没说话,拿起刀叉,阮明瑜立马有样学样。沈豫北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阮明瑜身上,其实他的动作没有因为教她就放慢,但她还是像模像样,起初刀在盘子里划出一声响,但随后动作就开始熟练了起来。
  很聪明的女人。
  沈豫北不由想起了他第一次吃西餐。
  那时沈必山事业刚起家,沈豫北还在上小学。沈必山受邀参加一个房地产开发的酒会,沈豫北从未去过这种地方,央求沈必山带他去,因为有外国开发商在,席间他们吃的是西餐,那个年代能够吃西餐的机会很少,沈必山和陈淑云常年奔波在外,从未带沈豫北吃过西餐,沈豫北自然也不会知道刀叉怎么用。
  他笨拙的用着刀,在餐盘里划出了刺耳的声音,所有人都往沈豫北这边看,八岁大的沈豫北隐约意识到他干了件丢脸的事,怯怯的朝他爸看了一眼。
  沈必山给予他的不是关怀,而是瞪眼以及嫌弃。
  沈豫北端起红酒,“会喝吗?”
  阮明瑜不大确定,“试试。”
  阮明瑜确实不会喝,一杯下肚就开始上脸了,脸颊红扑扑的,她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确实饿了,吃了不少,还尝了一块黑森林。
  她吃起东西来偏快,但也不会给人狼吞虎咽的感觉。
  像只松鼠。
  看她这么好胃口,沈豫北不觉间也跟着吃了不少。
  饭后,阮明瑜坐了片刻,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撤退,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了,手里捧着洗好烘干的毛衣,跟沈豫北一样,是黑色,不过她的是菠萝花。
  阮明瑜爱不释手,冲沈豫北眯眼笑,“妈手艺真好,很好看。”
  今晚阮明瑜特别爱笑,已经冲他笑了很多次,沈豫北得承认,愉快的情绪是会感染的,他现在心情也很不错。
  然后他开口挽留了阮明瑜,“今晚留下睡。”
  阮明瑜的笑还来不及收,就僵在了脸上,显得很滑稽。沈豫北也喝了点酒,眼里有小火苗在跳跃,阮明瑜可不会单纯的以为沈豫北只是留她睡这么简单。
  “那个...我明天还要上班。”
  “明早我让钟叔开车送你回去。”
  沈豫北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并且清心寡欲了好一段时间,眼下气氛还不错,他是不介意跟他的太太发生点什么,何况他的太太在长相上还算合他胃口。
  ☆、第14章
  无论在何种年代,男人想上一个女人,首先看的是外表,可女人若是想跟男人睡,那必定是情到深处自然浓。
  阮明瑜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先生,显然不会达到情到深处的程度。
  如果说拒绝是门学问,阮明瑜估计连及格线都达不到,尽管此时她脑中飞速运转,但就是没想到个合适的理由。
  出嫁从夫,这是阮明瑜那个世界的女人必遵守的俗规。阮明瑜来这里之后,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她们或恣意,或张扬,或独立,个个神采飞扬,阮明瑜羡慕她们,非常喜欢她们身上的诸多观念。
  譬如杨冬玲对她说过的:喜欢就好了啊,人就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嘛。
  阮明瑜喜欢沈豫北这个男人吗?肯定是不了。
  她这副不吭声的模样,落在沈豫北眼中,那就是缩头乌龟。
  心底里那点刚冒出来的旖旎顿时被她磨得消失殆尽,人也清醒了些。情.欲讲求的不过是你情我愿,沈豫北没有勉强人的癖好,起了身,扯了扯嘴角,还算有风度的对阮明瑜道,“好了,你走吧,让钟叔现在送你回去。”
  阮明瑜吁了一口气,把心揣回了肚子里,拿上陈淑云给她织的毛衣,临走前不忘诚心谢过沈豫北,“谢谢你给我过生。”
  沈豫北没回身,踩着旋转木梯上了楼。
  此时钟叔就在别墅旁的小木屋里,小木屋里有暖气,他跟几个安保坐在里面侃大山,时不时从窗户口往外看看,心理琢磨着,沈豫北这个时候应该吃上了。
  下一秒,瞧见阮明瑜从里面出来了,钟叔摇摇头,扔了烟头,不免瞎操心上了:我的先生啊,泡妞哪是你这样泡的!
  大冷的天,至少挽留人家过夜,然后趁机送床被子什么的,剧情不都是这样发展的么!
  ......
  林兰芝打电话给阮明瑜,说陆明光住院了。其实只是有些低烧,但林兰芝害怕他再出其他问题,立马将陆明光带到中心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阮明瑜下班之后过去看陆明光。
  还在发着烧,打了一天点滴也没见效。陆明光不愿意好好打针,躺在床上闹情绪,嚷嚷要把针头给拔了。
  林兰芝照顾了陆明光一夜,脸色不大好。
  阮明瑜换她,让她回去休息。
  林兰芝不大放心,“你仔细点,抓住你哥的手,别让他鼓包了。”
  林兰芝走后不大一会儿,陆明光开始呜呜哭了起来,喊着要找妈妈,“妹妹,你快去,快去把妈妈找回来,明光难受死了!”
  阮明瑜手背探上陆明光额头,还在烧。
  连着住院三天了,烧还没推下去,大大小小的化验倒是做了不少,关键还没查出原因来,林兰芝一方面焦心陆明光的病情,一方面又心疼钱。
  “光做检查就花掉好几千了,还没找出个原因,什么医院!”林兰芝从医生办公室看完化验单回来,脸色难看极了。
  阮明瑜不免道,“他们是西医院,看化验单下药,大大小小的检查指定是少不了,就当给哥做全身体检了。”
  林兰芝随即又难过道,“看明光在这受罪,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阮明瑜想了想,“妈,要不然我给哥两副中药,让他吃吃看吧。”
  闻言,林兰芝立马拒绝了,“得了吧,就你那点小伎俩,别把你哥治坏了。”
  陆建国也在,不赞同道,“正儿八经的医院医生倒是可靠,点了三天药了也没见效,让明瑜开点试试呗,怎么也比现在干熬着强。”
  林兰芝犹犹豫豫,还是不放心叮嘱阮明瑜,“仔细给你哥把脉啊,可别马马虎虎了。”
  阮明瑜哭笑不得,“知道了,你少说两句话,安静点。”
  阮明瑜哄着陆明光看了舌苔脉象,他的发病情况阮明瑜清楚,给陆明光开了两副小方,在老高那儿抓了中药。
  老高这个人虽然向钱看,但为人还算有底线,阮明瑜看过他药房的中药,确实比市场上普通药店卖的质量更好。不然阮明瑜也不能跟他合作这么久。
  “给你哥抓的呀?既然这样,还收什么钱呐,我把药拎到煎药室,让他们给你熬出来。”这点人情老高很愿意卖给阮明瑜。
  砂锅里武火快煎,文火慢熬,药汁确实比一般熬法要浓,可惜太苦,阮明瑜费了好大的劲才劝陆明光喝下。
  两副药下肚,陆明光的烧退了。
  陆明光的主治医生来查房时,责怪林兰芝,“我都说让你安心等两天,看吧,消炎药起效了,烧就退了吧。”
  林兰芝呵呵笑,“医生,是我儿子吃了我闺女开得中药之后,烧才退的。”
  主治医生愣了下,随即反驳道,“这你也信,大婶啊,不是我说你,你得相信科学,消炎药要是不起作用,你以为喝那点汤药就起效了?”
  林兰芝啥也不懂,谁说的有理听谁的,连连道,“医生说的是。”
  ......
  陆明光出院之后,阮明瑜买了他爱吃的回家看他,林兰芝也高兴,做了一桌好吃的,她甚至还自做主张要给沈豫北打个电话,让女婿来家吃顿饭。
  阮明瑜打断她,“妈,你别打,他这么忙,指定是不会过来,别惹人嫌。”
  林兰芝白了她一眼,直接拨号码,“你知道什么!只要他没跟你离婚,那就是我女婿,我喊女婿过来吃顿饭,还不行啊。”
  当然了,林兰芝是不可能有沈豫北电话号,只要她拨过去,十次有九次是钟叔接的,还有一次可能钟叔没接到。
  林兰芝一听是钟叔的声音,也不跟他拐弯抹角,“那谁,你告诉豫北,让他晚上来家吃饭,明瑜也在。”
  挂上电话,林兰芝开始忙活了,指挥陆建国扫地,让阮明瑜擦桌子,她自个钻厨房炒菜。
  “明瑜啊,豫北喜欢吃什么?”
  阮明瑜没好声回她,“我哪知道!”
  “死丫头!”
  林兰芝的心思,阮明瑜多少能摸得清,说来说去,无非是想抱住沈豫北这棵大树,沈豫北随便抖两下,陆家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其实阮明瑜只猜中了林兰芝一半的心思,林兰芝更想他两处好感情,最好再生个外孙出来,母凭子贵,以后看在小外孙的面上,沈豫北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
  傍晚时分,沈豫北跟沈静在办公室交谈了一番,沈豫北的本意是给沈静在公司挂个名号,让他既享了沈家二少的名头,又不会有实际操作权。
  说白了,就是想养废他。
  可沈静却主动跟他说要去邱海县。邱海县位于岳岭西,是岳岭下面的县城,沈家在邱海县有个开发工程,沈静要去那里,确实令沈豫北意外。
  “爸也同意了。”
  沈豫北面朝落地窗,低头看着车流,没什么情绪道,“既然你都提前知会爸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让张忠安排你过去。”
  正此时,钟叔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电话未挂断。
  “太太的母亲打电话来说,晚上请你去太太娘家吃饭,太太也在。”
  沈豫北唔了一声,一扭头,对上沈静探究的眼神。
  钟叔见状,问道,“那我就说,先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