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也没想那么多，毕竟，是否留余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于她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翻了翻未接电话以及短信，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回复了下，便从通讯录里翻到乔御的号码打过去。
  刚打过去，也就响了一两声吧，乔御便已经接通了。
  “小念？”乔御声音里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而乔念则直接道：“没什么事情了，如果可以的话，跟《如隔三秋》剧组沟通一下，我的戏份可以开始拍摄了。”
  那边，乔御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口：“就这些？”
  乔念稍稍怔了怔，继而眉眼微敛，声音缓缓的：“恩，就这些。”
  乔御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才懒着声音道：“恩，知道了，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
  因为乔念跟乔颜的事情，剧组现在处于放假状态，所以也不是乔念一个人说开始拍摄就可以拍摄的，毕竟还有乔颜。
  做艺人的最在意自己的外貌，乔颜的虽然没有伤到脸，但身上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全部恢复如常也要一些时间。
  而乔御与她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现在网上的舆论风向对乔念很不利，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拥在帮乔念做危机公关上，乔颜那边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乔御也懒得直接跟他接触，乔念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在《如隔三秋》的电影拍摄，乔颜能不能拍，剧组那边的人自然会过去沟通，与他无关。
  而乔念，自挂了乔御的电话之后便一直在翻看自己的手机短信，以及微博微信留言。
  大同小异的就没怎么理会，只是翻到最后，看到蔡珊通过微信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又在吵架吗？
  似乎，每次厉曜跟乔念有什么不愉快，蔡珊都是这样风轻云淡的一句。
  但事实上，不止吵架那么简单啊。
  可即便这样，看到蔡珊那简单的几个字，乔念还是觉得很轻松。
  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人生吗！
  再加上答应了鹿鸣的，所以便很快点进去给她回复：没有。
  不知吵架那么简单，也算不上吵架，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蔡珊的信息是好几天前发的，大概是她一出事儿，厉曜把她手机扣下的时候就发来了。
  乔念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复，发送短信之后便自顾自的忙其他的。
  然而，很快便接到了蔡珊的回复：闹的那么大，居然说没有？
  乔念扯着嘴角笑了笑，很快又发了一行字过去：算不上啊。
  蔡珊：……
  很快，又一条：什么叫算不上？真的就只是算不算的上那么简单吗？傻姑娘，别那么口是心非，你好好想想，要不是彼此在意，至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吗？
  乔念视线落在那一大段字上，密密麻麻的，她看的也不是很真切，只是最后那句，至于吗……深刻的烙印在她的眼眸里。
  至于吗？
  是啊，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厉曜许多次。
  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如此委屈将就，至于吗？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好好问过自己。
  至于吗？
  至于为了一个根本不爱的人这么为难自己吗？
  就好像一开始，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走不了了，就让自己处于一种最舒适的状态，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自己。
  可偏偏，如今最为难她的，偏偏也有自己一份子。
  甚至，是最终的一份子。
  所以，至于吗？
  她好长时间都没给蔡珊回复，很快，那边又连续发了几天过来。
  ‘念念啊，老实说，你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孩子，凭良心说，你即便不爱阿曜，跟他在一起，你又真正吃亏了吗？’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不愿意跟纪北在一起，对莫昇也仅仅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与依赖，可离开阿曜，你能怎么办呢？你确定你能斗得过纪北，亦或者莫昇？’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可是现在你连本能都抛弃了，一定要离开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阿曜做了什么让你厌恶他了吗？’
  乔念怔怔的，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在输入框里打字，可是编辑了很多遍，始终没发送出去。
  很快，那边又回了她一个表情，一个……让乔念觉得她已经看穿了一起的表情。
  ‘他……并不喜欢我啊。’
  最终，那段删了好几遍的话还是发送了出去。
  她想不到其他的。
  然而很快，蔡珊便又回复了：你也不喜欢他啊，这很公平啊。
  乔念无言以对。
  的确是公平。
  与互惠互利的状态来看。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和：的确是很公平，可真正的公平是，我不喜欢他，我想离开，他能十分绅士的放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就很不公平。’
  蔡珊：……
  ‘那好吧，那你们还是继续这样彼此折磨吧。’
  乔念无语。
  彼此折磨。
  好像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好说了的。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着鹿鸣让她问的事情，便直接道：你去哪儿了？
  蔡珊：……
  然后：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乔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管会江垣还是鹿鸣，她都不怎么熟悉，蔡珊不一样。
  ‘恩，鹿鸣让我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蔡珊：鹿鸣？
  乔念：恩。
  然后，又补充道：他还说了江垣，可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怎么想看到江垣这两个字。
  说白了，也是感情问题。
  只不过，说别人的时候都是看透世事的智者，到了自己身上就处理的一塌糊涂。
  她是，蔡珊也是。
  那边没再回复的那么及时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不想说。
  乔念：……好吧。
  随后，又问道：那你现在安全吗？
  ‘什么话？’
  乔念扁了扁嘴角，随即才又解释道：担心你是不是有为难的地方，至少得让别人知道你安全不安全吧？
  ‘很安全，也很快了。’
  乔念：……好吧。
  蔡珊：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
  乔念想了想，随即便回复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好像我们都半斤八两。
  蔡珊：……好吧。
  之后乔念又跟她聊了一些别的，直到乔御给她回电话。
  接通，她还没开口，那边便直接道：“晚上有时间吗？”
  乔念想了想：“有。”
  乔御：“那晚上过来吧，知遇馆，肖离说好长时间没拍摄了，怕你们适应不来，先开一次剧本围读会。”
  乔念舌头舔了舔唇边，继而：“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晚上去接你吗？”
  “恩，不然我怎么过去？”
  厉曜去公司了，即便是在家，应该也不会想去送她吧。
  乔御是她的经纪人，这些也是他该负责的。
  约好具体时间，乔念便挂了电话，坐在厉曜的书房里刷了一会儿微博，后来觉得困意上来了，就挪到沙发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乔御打来电话的时候，说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乔念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厨房的保温箱里有厉曜留给她的早餐，她吃过了，没觉得饿，甚至不知道时间慢慢流逝。
  感觉只是睡了一会儿，谁知道已经快五点钟了。
  看样子，应该是先过去一起吃顿饭，然后再开始剧本围读之类的。
  反正也不是拍戏，乔念的衣服虽然比较休闲，但出门也是合适的，再加上她现在更喜欢这种休闲的风格。
  出去的时候，乔御盯着她的衣着看了好一会儿，牵了牵嘴角，但却什么都没说：“上车吧。”
  而到了知遇馆，她才知道乔御一开始的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肖离拿着剧本坐在房间沙发里，听见他们推门进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乔御倒一直都那样，就是乔念……
  半天，轻笑着打趣道：“你现在……这么颓废的吗？出门也不换套衣服？”
  乔念：“……”
  好吧。
  演员在公众眼里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而此刻的乔念，显然有些过于不修边幅了。
  不过，无所谓了。
  “没工作的时候我一向这样，没什么颓废不颓废的？”
  这话，可能也就说给她自己听吧。
  她是模特出身，每时每刻都是散发着时尚的美感，现在……也挺时尚的，因为她自身的气质与魅力，无论什么打扮在她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美。
  只是，少了之前的光彩夺目。
  他还是习惯看她光彩耀眼的时候，忽然间这样，总有些不习惯。
  而乔御，瞥了肖离一样，无声的示意他适可而止：“其他人呢？”
  肖离：“还没来呢。”
  乔念进来之后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乔御则在肖离旁边坐下，环视四周，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肖离，问：“上次推小念落水的那个演员叫什么名字？”
  肖离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道：“常雯吧？”随即，又肯定道：“对，是叫常雯。”
  “对厉骁穷追不舍的那一个吗？”
  肖离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没否认：“好像是，我一向不怎么关注八卦的。”
  乔御：“这次她会过来吗？”
  肖离没说话，而是默不作声的抬头看向乔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