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作者:
九州大人 更新:2022-08-29 15:45 字数:4347
随着脚步声慢慢接近,赵景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捏了捏眉心长松一口气, 迅速整理了一番衣服并且调整好了情绪。
吱呀一声门开了, 露出门口一张熟悉的脸。
“ho’s there……”女人的问话在看清楚门外的人是谁后戛然而止, 娇俏的笑容瞬间僵滞了下来。
许雅雅面对赵景翰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她低下了头,眼角余光瞥了瞥身后的家里,手上动作快速地准备关上门。
赵景翰比她动作更快,及时用脚挡住了就要关上的门,为此脚都被门狠狠夹了一下,疼痛骤然而来,却被他硬是忍了下去。
“雅雅,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赵景翰霸道地掰开许雅雅颤抖着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整个人直接登门入户了。
许雅雅肩膀轻轻耸动,仿佛伤心不已。
赵景翰叹息一声将人抱住,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低头亲了上去。
“我该拿你怎么办?”说着就亲的难分难舍。
许雅雅微弱的反抗轻易就被拿下了,很快沉迷在热烈的亲吻之中,娇吟阵阵,差点让赵景翰沉溺其中,甘愿死在她身上。
好在经历过上次的教训,他还保留着一份神智,暂且享受过片刻之后就狠心从温香软玉中抽身而出,暗咒一声真是该死的甜美。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没等一方说什么,又一道脚步声接近玄关,同时熟悉的男声清晰地传过来。
“亲爱的,爱心午餐准备好了,你在门口做什么?”男人说的英文,语气亲昵自然,明显关系不同寻常。
赵景翰的英文水平不菜,听明白话里的意思和暧昧后,更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的。
能和许雅雅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为她准备饭菜说话还这么亲昵的,除了祁铭城还能是谁!
话音落下的同时,脚步声终于来到了玄关位置,男人现出身来,正是许雅雅的蓝颜知己祁铭城。
令赵景翰目眦欲裂的是对方穿着一身家居服,姿态闲适随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还有那种只有男女情人之间才有的暧昧亲密,猝不及防地明明白白摆在了他面前。
这两人!这两人?!
赵景翰眼睛都起红了,骤然抬头对上祁铭城暗含挑衅的粘腻目光,让他浑身一寒,怒火瞬间燃烧全身,冰火两重天。
“你们、你们同居了?!”赵景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的,声音嘶哑的都变了调。
许雅雅身体一抖,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泫然欲泣地连连摆手。
“景翰,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她的柔弱、无助、可怜的模样,看的祁铭城眉目一皱,浑身的气势立马变了,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赵景翰,说出口的话丝毫不客气。
“是又怎么了,赵景翰你给不了雅雅幸福,那就让我来,我和她来到米国就住在一起了,你管得了吗?!”
他的话太过理所当然,看那样子说的一点都不像是临时编的。
赵景翰恍如惊雷罩顶,浑身一震,先是不敢置信,而后反应过来祁铭城话中深层表达的意思后,他脸上差点都快被气绿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告诉我,是真的吗?!”赵景翰一把抓住许雅雅扯到跟前,双眼通红地质问道。
许雅雅摇头,哽咽着语不成调,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要怎么反驳,人都被堵上门了,而且另一方还有要挑明不想再做地下情人的心思,她能怎么办,两人都是她心中不可割舍的存在,伤了哪一个她都心疼啊。
许雅雅柔弱地摇着头哀求,哀求赵景翰不要再问了,三人像以前那样和谐融洽地相处不好吗,何必把所有秘密都揭开来打破平衡。
她不回答,赵景翰却从她的态度中看出了一切,同时也印证了心中刚才的某些猜测,不由得怒火中烧。
“你!你们!!”赵景翰喘气如牛,揪着许雅雅衣领的手一点点收紧,恨不得在此刻结果了这个背叛他的女人。
如果说在公寓那一晚过后,他还自以为是地给她找理由,以为是自己私自做亲子鉴定的事侮辱到了她的人格,所以才使得她受了委屈,一气之下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那么现在亲眼所见,甚至姘头亲口承认了,两人‘关系’确实匪浅的很呢。
而他所谓的心上人还没有一点分辨的意思,还不能清楚地说明一切吗,许雅雅她果真是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可他,还专门跑来想要寻求一个结果,一个答案,多么可悲!多么可笑!多么可怜!
赵景翰怒火冲天,红着眼睛恨不得把手上嘤嘤哭泣的女人撕成碎片,却又怎么都下不了手。
祁铭城在快意地戳破那层遮掩的纱窗后,自觉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沉闷了多年的心情豁然开朗,熨帖非常。
然而等回过神,发现女神被愤怒的男人揪住脖子,一副要结果了她的狠毒样子,祁铭城立马紧张起来。
“赵景翰,你放开雅雅,有什么事冲我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较量,别伤害到雅雅。”
他一步步试图接近,想要将许雅雅解救过去,却又投鼠忌器,担心一旦动手伤到了女神,因而缩手缩脚地只能拿话激对方。
“赵景翰,有种咱们就单挑,在女人身上出气算什么男人?!”
也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赵景翰,也许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伤害许雅雅,所以在祁铭城说完这句话后,只见赵景翰怒吼一声,松开许雅雅,握起拳头猛地朝情敌的面门狠揍了上去。
两个男人转瞬间就打到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地都是下了死力,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
许雅雅一边躲避着被误伤,一边柔弱地哀求着他们停下。
可惜男人间的战斗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两人本就各有火气,上手后更是毫不留情。
不到片刻的功夫,他们从玄关打到客厅,家具和摆件被殃及到,碎落一地。
之前还很干净的墙壁上已经印上了脚印,布置简洁文雅的餐桌被掀翻,餐盘和食物散落在地上,被打架的两个人丝毫不顾及地踩在脚下践踏。
许雅雅这下是真的哭了,哭着叫着让他们别打了,然而两人仿佛根本听不到她的劝说,该打还是打。
“啊,好痛!”许雅雅无意中踩上了餐盘碎片,尖利的碎瓷片割伤了她白皙柔嫩的小脚。
许雅雅疼的嘤嘤哭起来,捂着肚子蹲在角落里,一边惊慌失措地按着伤口,一边柔弱地呼喊,让打架的两人停下。
“别打了,别打了,我受伤了,脚好痛,肚子也坠坠的好痛,呜呜呜——”
就在这时,菲佣出门办事回来了,看到屋子内的情况吓了一大跳,赶紧跳出去报警,顺便把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女主人拖了出去。
警察来到时,屋里的两人已经打的筋疲力尽,却还在拳脚相向,誓要分出个胜负,就好像中世纪的西方决斗似的,赢了就能抱得美人归。
不过在警察的枪支威胁下,两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家伙终于舍得停下了,被人高马大的制服们一拥而上地统统铐住。
最后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带去了警察局,包括哭的泣不成声的许雅雅和作为报警人的菲佣。
原则上,两个打架的人估计是要被拘留一段时间的,但意外的是,许雅雅在去警局的路上突然下身出血不止,吓得警官们立马把人拉到了最近的医院,把三人全扔进去看诊了。
两个男人见此松了口气,虽然避免不了还要被留下的警官问询做笔录,但至少不用去蹲局子了,人在外面的话可操作性就多了很多。
赵景翰找来了助理保释他,出了一笔钱解决。
祁铭城在当地也算有些势力的,更好办,找自己的人来同样花钱消灾就行。
虽然被趁火打劫地痛宰了一顿比较窝火,但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憋屈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占据着两人的心神。
许雅雅突然下身出血,进医院检查过后发现,她怀孕了。
赵景翰、祁铭城听到这个消息时齐齐怔愣了一瞬,下一刻一个悲戚,另一个大喜,反应天差地别。
然而等他们挣扎着起来去看许雅雅的时候,对方笑颜如花地扑入其中一人的怀抱,小鸟依人般报喜。
“景翰,我终于又怀上你的宝宝了!”
赵景翰“…………”压到伤口了,身上很疼,心更疼。
第68章
看着昔日的爱人笑颜如花地扑过来, 赵景翰心中却没有多少往日的欢喜。
当对方以撒娇的语气娇俏地说怀上了他的孩子时, 赵景翰没有感觉到那种知道心上人为她孕育子嗣的悸动,反而心口疼的要命,像是把某个关键的零件生生撕扯掉了。
从此之后,他或许再也没有了爱的能力。
“确定孩子是我的吗?”赵景翰听到自己残忍冷酷地问出这个问题。
许雅雅小鸟依人的身形僵了下, 而后猛地推开赵景翰, 将受伤不轻的他推了个踉跄,几乎站立不住。
然而许雅雅根本没看到这一点, 反而震惊于赵景翰竟然会那么问。
“景翰,你竟然不信我?你不信我!”许雅雅声嘶力竭地控诉, 然后一个不注意用力过猛, 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祁铭城呼喊着雅雅,一步上前把人接住,不然真的要摔到地上去了。
“赵景翰, 不管你怎么想我侮辱我都可以,但是别把脏水往雅雅头上泼,她那么爱你, 怀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祁铭城痛心疾首地斥责,手上却温柔地抚摸上了许雅雅微微凸起的小腹, 摸到一手的游泳圈。
动作顿了顿,祁铭城低头仔细看了看, 发现女神最近吃胖了, 肯定是怀孕的关系。
她都这么辛苦了, 赵景翰竟然还出言污蔑, 简直是不可饶恕!
“赵景翰,你要是再伤害雅雅,我祁铭城不会放过你。”祁铭城恨恨地撂下话,却被苏醒的许雅雅拉住手弱弱地求情。
“阿祁,景翰不是故意的,他是我肚子里宝宝的爸爸啊,求你不要为难他,我替他给你道歉。”
许雅雅深情地看了眼呆楞在那里没有反应的赵景翰,转头对着祁铭城柔弱无依地哀求。
“雅雅,你太善良了……”
“阿祁,求求你了……”
“…………”
赵景翰神情呆滞地看着床上的一对男女在那儿好一番黏黏糊糊,而他自己却好像是置身事外的第三者。
他毫无感情地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心里已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只留下深深的沟壑伤痕和遍地的酸涩疮痍。
这一刻,他的世界里理智得没有一点感情的存在。
在许雅雅没有察觉的时候,赵景翰猛然从这一段真爱中挣脱了出来,神智突然间再是清明不过。
清明后的赵景翰恢复了曾经的智商高度,脑袋中蒙上的那层纱雾像是终于被揭去,还原出它本来的面貌。
真蠢,真脏,真恶心。
赵景翰思及这一年来自己做下的脑残事,以及宝贝着的所谓真爱,期待无比的‘长子’,还有眼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勾勾搭搭的一对狗男女,一切的一切令他万般作呕。
没有了遮蔽眼睛的爱意,没有了真爱的滤镜,赵景翰第一次看清他这段珍惜的感情,第一次看清面前这两个人,第一次看清自从和许雅雅重逢后,他都做了什么。
“呕——”
本就有些洁癖的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仿佛这样就能曾经吃下的脏东西全都吐出来。
可是赵景翰清晰地知道,回不去了。
他不仅把乔颜弄丢了,还没了敬爱的父亲,被圈子里的人看尽笑话,以往一步步经营起的地位和震慑力被消磨殆尽,只留下一个疏于管理的公司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