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悦拿起话筒，“你好，我是雅德医院的秦以悦。”
  “来我办公室一趟。”主任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好的。”
  小安担忧地看着秦以悦，“怎么了？”
  “等我回来再接待病人，先维护一下秩序。”
  “哦哦。”
  秦以悦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快步朝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主任办公室的门没关，秦以悦在门板上礼貌性地敲击了两下，“主任，你找我？”
  主任抬头看了她一眼，指着办公室里的沙发，“坐。”
  秦以悦走到沙发上坐下。
  主任喝了杯水，才坐到她对面，“你的私生活，我本来不打算管。但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有些话我还是说说，你也别烦我老头儿话多。”
  秦以悦知道主任要说什么，但还是说道：“您请说。”
  “主治医生的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的成绩很优秀。医院也有住院医生升主治医生的名额，我已经报了你。你最近和贺乔宴的来往过于密切，已经引起院领导的关注，现在再让医院陷入不好的舆论当中，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合适？”
  秦以悦闻言改口道：“黄老师，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这么好的苗子，在基层时间太长会消磨你的灵性和积极性，我舍不得让你这么呆着，所以积极地推动这件事。但你不能我向院领导夸你的话还没砸到脚面上，你就立刻打脸！本来院领导就犹豫，现在不同意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秦以悦低下头，说道：“老师，我知道你为了我的事付出了很多努力，是我辜负了你的栽培。”
  主任摆了摆手，“你是我徒弟，我对你好，我愿意；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昨晚问过小安了，小安说贺乔宴在公众场合说过你是他的未婚妻。帖子里也出现了他的车，如果能确定你和贺乔宴是未婚夫妻关系，那帖子上的事情就不成立。你回头跟他商量商量，趁着帖子影响力没扩散，先澄清，也让院领导心里有个底。”
  **
  秦以悦从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的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快步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和贺乔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就算她今年当不上主治医生又怎么样。
  这一次找上贺乔宴，谁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跟贺乔宴这种阶层的人耗不起，她也没兴趣耗。
  **
  贺乔宴连续开了一天一夜的会议，回到家，洗了个澡就翻身上床。
  闭上眼睛之后，就想起昨天早上在这张床上的事情。
  想起秦以悦当时的愤怒，就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掀开被子，去拿扔在小矮几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那小胖子的信息，显然那小胖子已经回大宅躲起来了，免得被他收拾。
  贺乔宴重新把手机扔到矮几上，走回床上。
  余光突然瞥到被单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粘在上面。
  贺乔宴狐疑地多看了两眼，发现那是凝固的血渍，面色不由得沉了一下。
  想到那女人昨天早上的反应以及她把他的车随意扔在路边，根本没有要占为己有的意思，他的心里便是一紧。
  贺乔宴眸光微黯地盯着那枚铜钱大小的血渍。
  他倒不是有处女情结，但一想到秦以悦的清白在那样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他夺走，他便有些心疼。
  如果换位思考，他是秦以悦的话，非弄死他自己不可。
  **
  秦以悦拎着牛奶，走出自家单元楼的大门，便被门外的男人给震住了。
  贺乔宴一见她出来，就大步走过来，将秦以悦拦腰抱起。
  秦以悦压了一晚上的火气，立刻蹭蹭蹭地蹿了起来，“贺乔宴，你放手！”
  她的声音不敢放得很大，怕引来其他上班的人伫足。
  贺乔宴压制住她乱动的手脚，把她塞进车内。
  秦以悦在贺乔宴关上车门，正绕到驾驶座时，拉开车门。
  贺乔宴被这女人的行为折腾得无语了，将她锁在自己和车门之间。
  “再动，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秦以悦冷然地看着他，说道：“别挑战我的耐性，要是把我逼急了，别怪我不客气。”
  贺乔宴被这个勉强到他锁骨的小女人威胁得有些哭笑不得，“女人，你抢了我的台词。”
  “贺乔宴，是我昨天早上没说清楚，还是你理解有误？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牵连，请你从我的生活里走开！”
  “哪怕是你被我毁了清白，你也不想我负责任？”
  秦以悦勉强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又怎样？你是能把时间倒回来，还是想赔偿？”
  “我想娶你！”
  “呵，我凭什么嫁给你？！你阅人无数，又凭什么要娶我？你睡过的女人中，不只是我一个人是处女吧？你难道每个都要娶回家？！”
  贺乔宴被她的话给气笑了，“这么多人中，我唯独看上了你。”
  “是因为小宝亲近我，所以你要为了他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愿意娶我，但我为什么要为小宝牺牲？他充其量不过是我众多病人中的一个，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熟的病人把我的婚姻搭进去？”秦以悦被冷风吹得有些发颤，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我明确地说清楚，我不会拿我的婚姻开玩笑。如果不是因为爱情，我不会结婚。”
  贺乔宴看着近在咫尺夹杂着怒火，显得异常生动的小脸儿，忍不住低头堵住了这个小女人的唇。
  这个吻算不上美好，但勉强算得上温柔。
  秦以悦愣了片刻，便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拒绝这个男人温热的气息靠近。
  贺乔宴的双臂却如铁钳一般，紧紧地将她收拢在自己的臂弯里，任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出他的束缚。
  秦以悦的力气流失得极快，很快就失去了推拒的力气。
  贺乔宴知道这是秦以悦家的小区，并没有把这个吻维持多久，便趁着怀里的小女人怔忡间，将她抱进车内，系上安全带。
  **
  海边。
  秦以悦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些难以消化贺乔宴的话。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救了小宝，所以你要拿你的婚姻来报答我对小宝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