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周小小请我和儿子吃高档西餐有可能是毛怡然特意安排的，3000元也是毛怡然出的。
  毛怡然有那么好心让我吃高档西餐吗？当然不是。她是为了儿子。
  我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小家伙喜欢吃西餐，之前我公司没有破产的时候，每周末几乎都带着他和毛怡然出去吃西餐。后来我公司破产了，就没钱吃了。
  毛怡然心疼儿子，才让周小小那么做的。换句话说，我跟着儿子沾光了。
  幸亏我把3000元退还给周小小啊，否则的话，就太伤我的自尊心了。
  毛怡然有钱吗，她靠拿工资吃饭，当然不是有钱人。所以，一定是黄克宇给了她不少钱，也就说，3000元其实来自黄克宇，不是直接，而是间接。
  如果我拿这3000元的话，就相当于拿了黄克宇的钱。
  这、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找到微信上和周小小的对话框，我真想发个愤怒的表情符号。
  一想，还是算了吧。刚才我这一番推论，是自己的主管判断，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呢？
  任何事情，往往都有意外。
  ……
  第二天八点整，我和肖美娜、高大勇准时出发了。
  去哪？
  当然是天啸集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啸集团，我终于来了！
  大会定在上午九点整。
  我们早到了半个小时。我们三个人直接去了11楼江珊珊为我们安排的办公室。电脑、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喘了口气后，肖美娜给江珊珊打电话，“江助理，我们过来了…就在办公室里…好的，我们等着你。”
  放下电话不久，就听外面走廊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很快，江珊珊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她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超短迷你裙，显出身材的完美绝伦。而容貌更是经过一番精心修饰，可谓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
  我看得发呆。
  “江助理，今天打扮的好靓丽啊。”肖美娜啧啧赞叹着，起身迎了上去。
  其实，肖美娜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只是与江珊珊一比，就逊色了许多。不过，严格说，不是逊色，是风格不一样，江珊珊属于刻意化妆打扮的那一种。而肖美娜则属于职场女性保守般化妆。两人，一个外露，一个含蓄内敛。
  高大勇走上去，指着自己的西装，说：“珊珊，你看我穿这样合适吗？”
  我很少见高大勇穿西装，今天好像是第一次，看得出，今天这个大会在他看来很重要，他很重视。
  没等江珊珊开口，肖美娜就转身批评高大勇，“珊珊也是你叫的？进了豪门怎么不知道规矩？这是江助理，懂不懂？”
  高大勇被弄了个红脸，摸下脑袋，讪讪道：“我、我以前叫珊珊叫习惯了。”
  “与时俱进。管理理念从称呼上就得开始转变。”
  我见肖美娜一本正经，心里鄙夷地呸了一声，大会还没开始呢，先拍上二小姐南若梅助理的马屁了。
  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肖美娜的目光从高大勇转移到我身上，看似随意地看了我一眼。
  对方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好像在提示什么。
  我忽然想到我和她在办公室里的对话，对她无声地点下头。
  演戏！
  演戏！！
  我想，她对我表达的，和我对她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
  “高大哥，你别听肖总的，还叫我珊珊，我爱听。”江珊珊走到高大勇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夸赞道，“潇洒，帅气。我才知道，原来高大哥穿西装这么帅。”
  被美女一夸，高大勇顿时乐不可支。
  我暗暗摇头，看来我对高大勇的提醒白提醒了，他这种不设防的心态进到豪门后注定要吃亏的，要吃大亏的。
  “李哥，上次你怎么走了？我不是让你留下来吗？”
  见江珊珊主动提及上次的事，我支吾道，“其实、其实我下楼送肖总和高经理后，就回来了，只只是我看见你陪着南总给黄…总上课，觉得不方便打扰，就没惊动你。”
  “上课？上什么课？”
  “给黄总上课啊，”我很认真地说，“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听，也不该说，可是，我觉得和江助理你不是外人，说了也无妨。我听南总批评黄总，说不该欠农民工的钱。让他赶紧把40万还了，是有这回事吧？”
  江珊珊咯咯一笑，“事情是有的，不过，李哥你居然说二小姐给黄总上课，这话要是传到三小姐耳朵里，不定怎么着呢。”
  “三小姐？是南若紫吗？”
  “你倒不客气，直呼其名。当然是。”
  我心里好奇，怎么就不能被南若紫听到“上课”二字？
  当然不能问。我接着对方的话题，接着说：“我隔壁房间等了一大会，不见江助理你出来，又怕肖总和高经理等急了，所以就只好回去了。没耽误你什么事吧，不好意思哈。”
  江珊珊没接着我的话说，却给了一个意外的回答，“二小姐的话，黄总不敢不听，第二天他就让蔡老板把钱给了农民工。”
  “钱给了蔡老板？”
  江珊珊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李哥，你干嘛这么激动啊，蔡老板欠的40万不是欠你的吧？”
  “哦，没事、没事，”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黄…总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啊，执行力真高。二小姐思维清晰，实在让人佩服。”
  后半句出自内心，前半句则是敷衍。我提醒自己，“黄总”二字要顺其自然，不能再别别扭扭了。演戏，就得从称呼上开始啊。
  与江珊珊打完招呼后，我说:“不好意思，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卫生间。”
  我走出办公室，快步朝走廊最东端的卫生间走去。进了卫生间后，我打开一个独立的内间，拨通田亮的手机，压低声音，道：“亮子，我听说老蔡把40万给你了，有没有这回事？”
  “给个吊啊，人毛都没见到。”
  田亮在电话里气呼呼道，“已经报警了，可派出所不给立案，说不到24小时见不到人不能算失踪。老刘他们还在我这里等着，老蔡他老婆带着一家老小也在我这里，我他妈这里快开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