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者:镜妃苔      更新:2022-08-27 11:56      字数:4163
  潘雨,二十出头的龙套女,隐婚的老公名叫周行潜,是个靠组合出道、曾经红过两首歌的十八线男艺人。
  这又是隐婚又是家暴又是娱乐圈闻风丧胆的超级狗仔,很显然就是个反派的成长黑化因果史。
  原主潘雨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认识了周行潜,两人打得火热陷入爱河飞速闪婚,结果才半年周行潜就腻了,想要离婚。
  原主自然不肯,又哭又闹又求情,周行潜却一直冷处理,不回家不接电话不沟通,只等着原主不得不妥协同意离婚。
  哪儿知道原主不但没有妥协,还拿出了周行潜婚前婚内□□劈腿的证据出来,反过来要挟自己的十八线老公。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把周行潜家暴的隐藏属性都给炸了出来,原主也就这么被狠狠锤了一通。
  原剧情里,原主被家暴被打之后是怎么做的呢?
  离婚。
  离完婚之后呢?
  直接曝光了周行潜隐婚以及自己被家暴的照片,再以一篇煽情的长微博博得了路人和吃瓜群众的同情,直接把周行潜推上了舆论的刀尖。
  最后逼得周行潜及其公司不得不回应声明,周行潜那本就不怎么样的十八线星途也跟着就此彻底结束。
  原主潘雨也是从那次之后意识到自己未必有当明星的潜质,做个营销和娱乐八卦狗仔搞不好更有前途。
  于是从此踏上了狗仔、营销这条完全不同的娱乐圈成名之路。
  这次系统界面里解锁的剧情内容有限、笼统,舒宁很快就把内容看得差不多了,感慨原主的选择至少没错,离婚、回击、逆袭,完美。
  只是为什么潘雨会是个反派?
  剧情内容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在做狗仔的成名路上,原主吃过人血馒头、颠倒过黑白是非、踩踏过无辜明星、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故系统判定此人为反派。
  懂了,就是在发财致富的路上没有维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那原主的结局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结果舒宁一瞧剧情内容的最后,竟然写着——
  原主在40岁那年再婚,婚后流产过多次,且打掉过一个被医院认定为畸形的胎儿,后多年不再怀孕,且药石无医,夫妇俩深感疲惫。
  某年去东南亚,得一朋友介绍的大师看命,大师告知原主罪孽深重,恶果波及后代,所以才一直无法成功怀上孩子,劝原主要么放下生孩子的执念,要么先想办法清除业障。
  夫妻俩不信邪,坚持备孕,多年后原主终于艰难又幸运地怀上了一胎,保胎七八个月,最终却还是难产,母子死于产房。
  弥留之际,原主潘雨后悔不已,觉得最对不起的是死在腹中的孩子,祷告若有来生,一定弥补那些曾经被她伤害过的人,只求来生能有机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生下一个孩子,以圆自己做母亲的奢望。
  而这次的任务目标也并不复杂,不需要逆袭不需要做人生赢家,只要给那些曾经被原主伤害过的明星搭把手帮帮忙,以消除原主在原剧情里的“罪孽”“业障”即可。
  【任务目标:守护星途。】
  看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舒宁直觉没那么容易。
  这恐怕不是守护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原主当初那狗仔可是从二十出头做到四十多岁,近二十年的职业生涯,算她一年到两年时间“搞残”一个明星,那也有足足十个到二十个人了。
  这要让她守护十到二十个明星的星途,难度还真不算小。
  而眼下她还只是个没地位没钱财的小龙套,能帮谁?能怎么帮?
  舒宁陷入深思。
  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她就按照老办法,先自己弄个影后当当,到时候成了大姐大,罩谁不是罩。
  30.0向来很佩服自家宿主,毕竟舒宁别的优点未必突出,论刷事业线,她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的很重的敲门声,紧接着密码锁嘀一声响起,大门跟着被推开了。
  两三秒的时间,屋外就这么直接冲进来一个男人,“潘雨?”
  男人瞪着眼睛,一脸焦急,目光在不大的客厅内扫过,又在一堆杂乱中对上了舒宁的眼睛。
  在看清舒宁脸上的伤痕和凌乱的头发、衣服之后,他疯了一样冲过来,“潘雨!”
  舒宁同样错愕地瞪眼看着男人,倒不是惊奇有个男人忽然推门进来,而是在男人出现之后,【守护星途】的任务目标下面便出现一个下拉列表。
  【目标一:展司严。】
  【备注:这个暗恋原主的可怜男人啊,为了原主好好的事业都不要了,真傻呢。】
  第一个任务对象这么快就出现了?
  舒宁回神,展司严已经冲到她面前,顾不上男女间的避讳,情难自禁地伸手就摸舒宁的脸和肩膀,满脸后怕的急切和担忧,“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头晕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舒宁冷静地观察男人,脸上则是一派眼神无光、面如死水的样子,摇头:“我没事。”
  展司严:“怎么会没事?走,去医院,我车就在楼下,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舒宁披上。
  舒宁心里感谢男人的关心,但并不想现在就去医院,眼下这个节骨眼,只要还能动,她就得先做点别的。
  “展司严,你帮我找一下我的手机。”
  展司严满脸担心,“都这个时候找什么手机,你跟我走!”
  舒宁知道眼下的自己看上去非常糟糕,说什么对方都得觉得自己强装坚强,说的话也非常没有说服力。
  她也不想在去医院和不去医院之间与展司严纠缠,索性做出一副伤心绝望的样子,落下几滴眼泪出来,看着展司严道:“去医院有什么用?我现在浑身上下最疼的,是我的心!”
  展司严一把抓住舒宁的手,跟着眼泪也掉下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你受伤了,我们现在还是得先去医院。”又眼含深情地说,“其实我的心和你一样痛,不,是比你还痛。”
  舒宁:“……”
  输了输了,琼瑶调调的台词拼不过你们正经男演员,在下输了。
  舒宁干脆又换上不耐烦的受伤的神情,“我说了我不去医院!你帮我找下手机,我要把这渣男做的事全部拍下来。”说着目光凶狠地看向不远处。
  展司严这才转头看到地上躺着的周行潜。
  他眼露厌恶和警惕,转身站起来,身体护在舒宁前面,“他怎么晕了?”
  舒宁想了想,“我推的,他应该是撞到头了。”
  展司严气得脸都扭曲了,冲上去对着地上的周行潜就是几脚。
  舒宁只能自己在沙发上找手机,摸了半天终于在沙发靠垫的缝隙里找到,拿起来正要解锁屏幕拍照片,却发现手机里的录音设备一直在运行。
  录音时间长达四十分钟。
  舒宁捏着手机直接乐了,行啊,这个原主可以的啊,不愧是后来能做反派的女人。
  退出录音设备,舒宁直接点开手机相机,先是对着客厅里一通拍,又站起来,把手机递给展司严,让他拍自己的脸和浑身的伤痕。
  展司严原本赤红的双目顿时变得更红,隐忍压抑着,举起手机对着舒宁从头拍到脚,拍到后面几度崩溃,差点控制不住扔下手机跑去厨房拿刀。
  还是舒宁安慰他:“我没事,你别担心。”
  这让展司严怎么相信,他眼里她的样子比想象中还要令人担心。
  展司严拍完照片,用请求的口吻道:“我们去医院吧,好吗,至少让医生看看。”
  有录音有照片,也差不多了,如今这肉身也不是铁打的,舒宁也不想遭罪,自然同意。
  只是离开前她还做了另外两件事情——
  第一件,她拿走了自己所有的证件、银行卡、首饰、一切值钱的东西以及简单的应季的衣物。
  第二件,出门前,她走到昏睡在地上的周行潜身边,照着他的下三路的某个部位狠狠就是一脚。
  这一脚踩下去,把原本在昏睡状态的周行潜直接给疼醒了,整个人都下意识弓起来,伸手捂着裆部,浑身冷汗,意识回归,缓缓睁开了眼睛。
  睫毛上或许是汗,或许是疼出来的眼泪,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躺在地上的周行潜最后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模糊的身影,背影消失在家门口,大门嘭一声合上,世界安静了。
  周行潜彻底醒了,想晕都没有晕的条件,实在太疼了,他捂着裆部在地上□□出来,好半天才缓过神儿。
  缓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骂人,“臭女表子!嘶——”
  又躺了足足十几分钟,他才以夹着腿护着蛋的姿势从地上爬起来,沙发旁边捡起自己掉落的手机,拿起来拨了经纪人的电话,刚拨出去,立刻挂断,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拨过去——
  不找杨姝找谁?眼下家里这个情况,他这个样子,最多也只能让他的经纪人知道。
  电话很快接通,“喂?”
  周行潜一手捂裆,一手捏着手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杨姐,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杨姝虽然是周行潜的经纪人,可手里还带着其他几个艺人,可没工夫大晚上的特意去哪个男艺人的家里做深夜睡前关照。
  可杨姝到底了解周行潜,这要没出什么事儿,也不会大半夜给她打电话。
  她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周行潜沉默片刻,终于用很小的声音道:“杨姐,我受伤了。”
  杨姝:“受伤自己去医院。”
  周行潜:“我自己去不了。”
  杨姝:“那打120。”
  他倒是也想打120啊,可要他和接线员怎么说,难道说,喂?我鸡/巴被人踹烂了吗?
  周行潜只能求杨姝:“杨姐,真的,我求你了,你过来一趟吧,不是那么紧急我不会这么晚给你电话还让你过来。”
  杨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还住在辛乐湾?我马上过来。”
  杨姝同意过来,可她怎么能想到,等待她的不仅是一个鸡儿被踹烂的男人,还有一个在家暴风波之后被砸烂的家。
  站在这面积不大的精装修的房子里的时候,杨姝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打了潘雨?!”她是知道周行潜闪婚的事情的。
  周行潜缩着腿忍耐着极限疼痛坐在沙发上,眼神闪烁,“我没,没怎么打她,主要都是砸东西了。”
  杨姝气得跺脚,抬手指他,“你放屁!”
  女人一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焦虑地在屋子里徘徊走动,最后气得破口大骂,“周行潜!你疯了吗?隐婚还打女人?你是嫌自己这十八线的男艺人路走得太顺了,还想自己搬石头砸死自己吗!?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杨姝都能想得出来,眼下但凡周行潜那闪婚的龙套老婆脑子不傻,直接微博发家暴的照片,周行潜这十八线在娱乐圈都不用混下去了!
  她这个经纪人跟着倒大霉!
  畜生啊,简直就是个畜生。
  她只能一边摸手机翻周行潜那龙套老婆的手机号码,一边问沙发上的男人,“你到底打了她几下?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