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薰，”  张沐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我回一趟公司，下午的拍摄你跟楚楚看著办，听到了吗？”
  夏薰半梦半醒的点了点头，抱著绵被，睡得正香。
  方楚楚差不多到中午才回来，见夏薰在吃泡面。
  “你少吃点，待会拍硬照小肚子别突出来！”
  他吸了一小口，把碗推走，“你来。”
  她接过筷子，大口大口的，不用三分钟就把面消灭掉了，擦著嘴问：“沐姐呢？”
  “回公司了。”
  方楚楚蹙起眉，问：“回去干嘛？”
  夏薰耸耸肩，回房换衣服去。
  澄空经纪外强中干，除了张沐带著夏薰成功杀出重围，创造了奇迹，同公司的其他艺人基本上都是四五六线的。
  澄空是一把破了洞的雨伞，没有资源，只有一个好处，分红比例特高，谁厉害谁就赚钱。
  张沐手下就夏薰一个艺人，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前往工作的路上，今天车上少了沐姐的声音，方楚楚竟有点不习惯。
  方楚楚和夏薰是邻居，打从六岁就认识，大家都说他们俩的性别互换了，她好动，夏薰好静。
  小时候，别家孩子总爱欺负胆小怕事的夏薰，靠方楚楚罩著才安然度过了青春期。
  方楚楚一直把夏薰当亲弟弟来照顾，现在他火了，她变成隐形的小跟班一枚，有时候她替夏薰欣慰，更多时间是替自己难过。
  特别是知道夏薰和张沐之间的肉体关系以后，她心里就有了更强烈的预感，她是不是该离开这圈子，去换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喂，刚才要拐弯吧？”  夏薰指了指导航。
  “哦...sorry，我再转回去。”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被我今早的勇捍吓到了？”
  她反了个白眼，说：“你还敢提？真不害臊的啊？”
  “害臊什么？我一个身心健全的少年，必须有抒发精力的管道啊。”
  “精力还是精液？”
  “嘿嘿，都有。”
  “你要是精力过盛我陪你打篮球好了，你们老是像兔子一样发情，我实在无力再吐槽...”
  夏薰突然坐正身子，认真问她：“楚楚，其实你对男人有什么想法？到底喜不喜欢？”
  “什么意思啊？”
  方楚楚没谈过恋爱，虽然玩滑板的身边从不缺帅气的男人，但相处下来都是哥们儿，就算勾肩搭背，也难有悸动的感觉。
  她喜欢的大概也不是女人，娱圈里形形色色的美人胚子，她只有崇拜和羡慕，没有生理上的渴望。
  夏薰摸著下巴，想了想，说：“就是，你会想男人亲你抱你，甚至操你吗？”
  这车差点要撞上灯柱。
  “夏薰！你用这张脏嘴亲你妈的吗？”
  “我就好奇嘛，我作为你的青梅竹马，看你守身如玉那么久，当然关心你啊！”
  其实夏薰觉得方楚楚一身中性打扮挺有魅力的，五官也长得不差啊，过去她在滑板圈里不乏追求者，可是她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总是能躲就躲。
  方楚楚被他逼得心也烦了，坦率的回道：“我喜欢男的，只是没遇到我的灵魂伴侣，满意了吗？”
  “什么类型的？不是我这种？”
  “绝对不是！”
  记忆里，方楚楚这辈子只对一个男人心动过，她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远远穿过会议室的玻璃看见了他。
  会议桌前他手拿钢笔，托了托眼镜，注视著文件，席上其他人逐一站起来向他汇报，他时而抿唇，时而点头。
  方楚楚觉得这男人真好看。
  不是夏薰那种小奶狗，也不像她在板圈里认识的男性朋友，反正就是...充满了肃穆但野性的费洛蒙。
  那天，市场部的朱经理说公司决定削减对半职业运动员的赞助，滑板滑手是稀有物种，首当其冲，所以请她不用再来了。
  方楚楚礼貌的感谢对方过去一年的支持，虽然难过，离开前还是偷偷往会议室瞥了一眼。
  低头再瞧瞧自己一身街头风的装扮，她喜欢这个酷酷的自己，奈何怕是不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