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饭馆 第60节
作者:
宠妃大辣椒 更新:2022-08-27 01:53 字数:4182
乔妹儿擦干净手,起身道:“酒坛封好后放到屋里去,我先去切菜,待会儿过来帮我烧火。”
腊八“嗯”了一声,将客人要的两壶酒装了出来,便着手搬坛子进屋。
复杂的菜她压根就没想,自己在家做做便得了,铺子里基本上都是快炒。只开业这么些日子以来,每日里都有十来道菜写上,挨个儿来的话,再快也得有些时候。
好一道传一道,等最后几道完了,她也没要阿月再来后头,干脆自己拿托盘摆好送了过去。刚踏入前头的门,就听其中一个年轻郎君道:“苏子瞻,你瞧我对你好是不好?为了你,我受伤在家养了一个多月,这一好便带你来寻那美味,你可感动?”
那名苏子瞻的年轻郎君斜睨了他一眼,“不敢动。”
噗嗤——
乔妹儿没忍住,也就忘了苏子瞻哪里耳熟的疑惑了。
桌边的三人便抬头看了过来,钱学文眼睛一亮,“乔娘子!”
见是他,乔妹儿收了脸上的笑,礼貌颔首,将菜摆好后便要往后头去。
没想到钱学文叫住了她,“那,那日的事我有去问三娘子,后来我又……”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乔妹儿点点头,转身便去了后头。
倒是那任十二,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脑袋,“这小娘子的背影甚是眼熟。”
苏轼没好气的往他手中塞了筷子,“你没事盯着旁人家的小娘子做甚?”
好没礼貌!
任十二撇撇嘴,他又没有坏心思,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阿月往这边看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没联想到今日这请客的便是上月在山上惨遭她们“抛弃”的年轻郎君。
毕竟距离有些远,俩人当时都没看清他的脸,又时隔一个多月,早把人给忘了,谁还记得那些!
作者有话要说: 【沧桑点烟】,为何我追的太太,都不能日万,日两万呢?
暴风式哭泣!
【等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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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任十二为杜撰。
2八娘:苏八娘,苏轼的姐姐,嫁给了舅家的外兄【表兄】程之才,却不被公婆所喜,婚后第二年产子后病重,因公婆不给请大夫,苏家便将她接回治病。
后公婆上门吵闹,并抢走她孩子,后旧疾复发,含恨而忘。
↑苏八娘人物事迹,取自度娘。
3现在是嘉佑三年,九月,原本的苏轼和弟弟应该回去奔母丧,但是剧情需要,就让苏伯母活着啦!
4莱州,属山东
5眉州,属四川
第47章 二更/苏轼来过我家铺子
几个当事人都没有多想。
倒是钱学文,回过头看了一眼任十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饭毕,任十二去付账,走到前台的时候,盯着阿月看了又看。
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娘子,我好像也见过?”
阿月黑了脸,苏轼是真无语:“十二郎,走了!”
左一个小娘子眼熟,右一个小娘子眼熟的,多叫人误会。
任十二直接放了二两银,“莫找了。”而后没好气的看着他,“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晓?”
他于诗书一途虽不开窍,可也从未做过什么放浪之事!便是……便是那什么,也不曾有过的,他对八娘可是一心一意的!
“好你个苏子瞻,当了官儿了,说话都不一样了!”他呵了一声,后退拱手:“见过苏评事。”
苏轼:“……”
不过是正八品的大理寺评事,被十二郎这连番下来,好似他做了多大的官儿似的!
苏轼有些好笑:“走了,前些日子是我的不是,这段时日忙,等家中安顿好之后,我再设宴与十二郎赔礼如何?”又看向一边的钱学文:“到时也请钱郎君赏脸。”
钱学文连道:“不敢当,苏评事客气,到时怕是要去贵府叨扰了。”
“钱郎君尽管来便是。”苏轼如今才二十出头,性子豁达的很,又很是相信任十二,对于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愿意接纳的。
十二郎虽性子憨直,但能入他眼的想是也有过人之处。
“荣幸之至。”别管他方才如何想,眼下却是很激动的。
苏氏一门,在苏子瞻兄弟去岁进士及第时便已名震京师。苏子瞻任大理寺评事,其弟为秘书省校书郎。
而今年春,这位苏评事之父苏明允又蒙官家看重,特召其入舍人院参加考试,偏这位觉得自家已有儿子入朝为官,竟托病推了官家的好意!
钱学文心中羡慕,若是他,定不会推了的。
毕竟数十年的寒窗苦读,难不成这些学子是只为了读书?自然还是为了光耀门楣的。
就没想到,这苏明允拒了官家的好意,竟还能得韩推官赏识,举荐其为官,与其幼子同为校书郎!虽校书郎乃从八品小官,可这等官职于他们这般人家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得。
不得不说,一门三父子,入朝皆为官的佳话还是广为流传的,钱学文心中有些嫉妒。
苏轼到底是有官职在身,不像这俩都是白身,吃了饭后便又往大理寺的方向去。
在门口,任十二打了个哈欠,“钱兄苦读多日,也该放松一些才是,莫要累着自个儿。”
钱学文苦笑,望了一眼身后的铺子,“读书这事儿只能紧不能松,我文才平庸,若是想日后出人头地,非苦读不可得。再有,一介白身人又没甚出息,往后便是……便是想要护着心中的人,也无能为力。”
他长长叹息一声,“不努力,那是必定要后悔的。”
这话很是。
任十二连连点头,也勾起了心中的伤心事:当初他若是有本事一些,自家爹娘许是会为了他而向苏家提亲。若是他努力一些,即便八娘定了亲,也能有脸面与她诉说情谊,不至于叫她芳年早逝,再看不得这世间的美好。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昨日在防御使府的后门见了一人,似乎与你有些像?”
本朝的爵位那就是一团乱账,说是承唐制,可除了特例能袭爵以外,旁的压根儿就没执行过,基本上你死了就死了,想要儿子袭爵?那是做梦!
关系好点儿的,你死了,这爵位赏到你兄弟头上,反正还是你这一支,再给你儿子扔个国公就不错了,毕竟就是个荣誉性质,要想再封王爵,只能指望儿子争点气熬着爬上去了。
这也是郡王夫人任氏想要汝南郡王好好活着的原因。他活着,自家就是汝南郡王府,可他要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就像如今,按照惯例,宗室王死后,宫中该恩赏一番,追加谥号再给个脸面,长子给个荣誉封赏什么的。虽府中长子不是她所出,可她身为继母,继子为国公,她继续当她的郡王夫人,也不是不行,怎么样也能看顾些她所生的十三郎。
可仁宗连亲表弟都能活埋了,还在乎一个算计他子嗣的老堂兄?
所以呀,汝南郡王一死,啥都没有不说,便是郡王府的牌匾,也在人下葬后立马就撤了。至于汝南郡王的长子,别说国公了,连个实职都没有,所以仁宗随便扔了个和州防御使的官职过去,就把便宜侄子打发了。
曾经赫赫的汝南郡王府,很快便没落了下来,这也是当初冯妈妈提醒乔妹儿那段日子避着些的原因——过了那段时日,定没胆子再惹事儿。
毕竟本朝的防御使不过是个寄禄官1,无权无职,反正就是个荣誉称号,别的啥也没有。
当然,这些事情任十二知道归知道,心中却是不怎么在意的。他连自己的前途都无所谓,还在乎姑姑家的便宜继子?反正朝廷也没缺了他姑姑的俸禄,手里又有嫁妆在,日子倒是不难过。
“可是去寻我的?这几日我都在府里,只是半个月后,我姑姑便会带着十三狼搬出来另住,到时候你就得去别的地方寻我了。”
钱学文神色一滞,心中急转,“我……家中世交之女去岁入宫,在贤妃宫中当值,后随兖国公主出嫁,又机缘巧合之下入了郡王府,如今就在郡王夫人身边伺候。”
“哦!”任十二就喜欢有情郎,拍手道:“所以你想将她要出来?这个倒是不难,我与姑姑说一声便是!”
“我……”钱学文想说不是这个意思,直言说明也只是怕到时候他与三娘子相识一事叫任十二知道后误会他的用心罢了。
可眼下见他这样误会,钱学文也不想解释。
想到三娘子与他说要做那赵十三的屋里人,钱学文只觉心中有些发闷,不想她这般作贱自个儿。
他是将三娘子当成妹妹看待,不曾对她有男女之情,可三娘子对他曾也是满腔情意,即便如今做了些错事,可她若是往后不再使坏,他也不会看轻她的。
所以也就顺着任十二的话点头,“任兄莫要乱说,我与三娘子情同兄妹,只是听说郡王夫人有意叫三娘子做她家十三郎的屋中人,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罢了。”
这任十二是个品性端方的,在他面前暗示一些自己对三娘子有情意的话也无妨,只要能将三娘子救离苦海,那便是一桩大好的事。
左右三娘子回家后依旧可以做她的富家女郎,待过些时日她想通了嫁了人,便也就不会再记着这事。怎么也比给一个无权无爵的人当屋里人要好,省得被主母打杀了也诉不得冤屈。
任十二是个憨的,一听就表示明白,表示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他的小青梅不出三日就能给他送回来!
钱学文:“……”
倒也不必这么急,他对三娘子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就没想到,过了三日,任十二歉意满满的寻了过来,“钱兄,真是对不住了,你家的小……不是,那个阿李,已做了十三郎的屋里人,我,我不好开这个口,怕叫十三郎知道了,再牵连了她。”
钱学文脸色一暗,握紧了拳头:“罢了,左右我一直这般无用。”
“视如亲妹的三娘子护不了,真心以待的佳人又被……到底还是我不如人。”
这些日子的相处,钱学文觉着自己已经摸透了任十二的脾性,只要他问这佳人一事有何变故,自己便可顺势道出与乔娘子之间的二三事,好叫他知道自己与佳人本是情投意合,只因那无良贼人的插足,才使他们鸳鸯两别,无法相伴。
果然,任十二相当信任他,“难不成有人欺负了你?”
他眼瞪如铜铃,似乎对方一点头,他便能冲出去给他讨个公道。
钱学文无奈的叹息一声,“那人在宫中做了医官,本也比我这个白身有前途,我……我知道她也是无奈,毕竟她孤身一人,想要安稳的活着,总要有个依靠。”
面上愁苦,心中微笑。
自己这边将他打动,这任十二若是再憨直些,见苏评事时说两句那姓许的坏话,想来先入为主,定会坏了印象罢?而苏评事又与欧阳府尹交好,府尹门生众多,日后那姓许的绝没有机会往上爬!
只要他落了下来,乔娘子必定会知道,哪个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她被迫与那人定了亲,我……也是对她不住。”
就没想到,他一番戏唱出,任十二却不接话!
苦思了一会儿之后,任十二才斟酌着语气,用不伤害朋友的方法委婉开口:“钱兄,你当知道……这天涯何处无芳草!”
钱学文:“……”
“你呀,就是太不懂小娘子的心意了!”任十二道:“说来,我与你遭遇也差不多,咱们都晚了一步。”
“你别以为小娘子跟人定亲都是被迫的,这其中也有她们愿意的意思在,若不然在官家的清明之治下,哪个敢强迫小娘子与其定亲?所以呀……”
任十二很是怜悯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你心中的佳人对其未婚夫婿必然是有意的,听我一句劝,咱们既然来迟了,那该放手就放手,默默祝福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