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作者:
睡懒觉的喵 更新:2022-08-26 23:14 字数:6464
“自从我和你恋爱后,她居然追到了心理研究中心来。”
“特别跟踪时既不能被言医生发现,又不能跟丢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刺激。”
“辛宜的事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不要担心也不用管,我会处理好这个案子。”
“我希望这件事,不论你答应与否,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
隐藏在众多线索下的真相是什么?辛宜寻找的是什么?言洺探索的又是什么?这头,晨曦想得头疼,另一边,红翡也凑巧挂到号过来。
“疯曦,我挂到啦,咱们前面还有三个人,你再等——”不等红翡说完,晨曦就一把握住了红翡的手。红翡惊愕,抬头看向她道:“怎么了?”
旁边大妈冲红翡眨了眨眼,悄声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带你朋友来看精神科的啊?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神经兮兮的。”
红翡汗颜,盯住晨曦道:“你到底怎么了?别紧张,就算真那啥,言医生会负责的。”
晨曦像是没听见红翡说什么似的,用力地捏了捏红翡,突然喝道:“大红,我记得我们大一开学时你登记过所有人的信息对吧?包括家庭住址、父母电话还有毕业中学什么的。”
红翡顿了顿,莫名其妙道:“是啊。你到底怎么了?又犯病了?别别吓我啊疯曦。”
晨曦亟亟道:“你现在应该还保留着那个资料吧?把辛晓家里的住址给我!”
“啊?你要那个做什么?”
红翡正着急,花花也买水回来了,见晨曦脸色难看,花花紧忙跑过来道:“挂到号了吗?我——”
话未毕,花花的胳膊亦被晨曦紧紧拽住,花花正纳闷就听晨曦一字一句道:“花花,我记得你上次说接到了辛晓的电话……”
花花抬头,正好对上晨曦目光凌厉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又称质疑,对峙,是指咨询师指出求助者身上存在的矛盾,促进求助者的探索,最终实现统一。林伯案中,晨曦治疗过程中使用的就是面质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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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补10号的,11号还会有更。提前剧透,下章疯曦会有麻烦= =
另外言医生尊是越来越温柔体贴了有木有?嗷~或许将来真是会好爸爸呢。╮(╯_╰)╭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最终,龟毛曦还是没能去检查,反倒拿到辛晓家的地址后就直接坐上了去漓市的长途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晨曦一边看沿途风景一边听电话那头大红絮絮叨叨:“……我真的是败给你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做检查还要逃跑。疯曦我告诉你,越是害怕越是要提前面对懂不懂?要是、咳,要是真那啥,早点知道早点做决定才是正解!”
“知道啦知道啦。”晨曦敷衍,将手机换了只手接着道,“我答应你,回来就去医院,好不好?”
手机那头红翡微微踌躇,过了小会儿这才道:“你到底有什么事那么火急火燎地要去晓晓家啊?还有刚才你拉着花花问晓晓打电话回来的事情……”
闻言,晨曦的神情变得肃穆,淡淡嗯了声,目光坚定道:“有些事,我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话音落下,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片刻,红翡才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反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晨曦弯眼,“还有件事要拜托你大红,我跟言医生和我妈说今晚是去你家睡,如果他们打电话来的话,嘿嘿,你懂的!谢谢亲爱的哟~么么哒!”
话毕,手机那端却没了回应。晨曦纳闷,难道红翡是不愿意帮她打掩护?咦了声,晨曦正想启齿,那头红翡就冷不丁道:“疯曦,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和花花讲。”
听了这话晨曦面色骤绷,几乎是下意识的,第六感就告诉她是和辛宜有关的事情。微撑起身,晨曦紧张问:“什么?”
“唔,说起来也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晓晓刚住进精神病院,我想着她的经历也怪可怜的,就琢磨着去看看她。但我不清楚精神病院的探视条件,害怕进不去就先给辛宜打了个电话,结果刚表达出想去看晓晓的意思,她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让我别去。”
“她当时怎么说的?”
“就是她精神状况不好,不方便之类的。”红翡喃喃,“当时听辛宜那么说我也觉得自己太唐突了点,就没把这事告诉你们。可后来听花花说晓晓打电话回寝室那事,再加上辛宜一直骚扰言医生,把这些联系到一块,我总觉得怪怪的。”
晨曦抿了抿唇,道:“好的,我明白了。”
……
*
蔺安市距漓市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晨曦坐车到达漓市时已是晚上八点,她也顾不上吃饭,在车站匆匆啃了个玉米就直奔辛晓家。可按照红翡给的地址,晨曦找到的却是家卖包子的铺面。
此刻已近傍晚,包子铺里没甚客人,老板就坐在门前吃西瓜乘凉。见晨曦在自家门前晃来晃去,老板问道:“你干什么?”
晨曦瞅了眼胖乎乎的女老板,礼貌道:“大姐您好,我想请问下,辛晓辛家是不是住这啊?”
老板用纸擦了擦嘴,叫嚷道:“你是说辛国顺他们家?哎哟,早搬走啦,这铺面卖给我都有好几年了。”
“啊,不是吧?”晨曦瞪大眼睛咂舌,“可这——那大姐,您这还有辛晓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听了这话,老板从上到下地打量番晨曦,警惕道:“我不都跟你说了吗?他们家把这铺面卖给我们都好多年了,我又没事找他的,哪儿去找他们家电话?”
晨曦闻言微微着急,正想说什么肚子却咕的一下叫出声来。摸了摸肚子,晨曦将计就计地走进店内,抢在老板之前道:“老板,给我来一笼灌汤包、一笼烧麦,一盅鸽子汤,一碗凉糕,再加一个粉蒸牛肉。”
“好嘞!”见生意上门,老板登时笑逐颜开,一边咧嘴应着一边就小跑进了店内。
*
晨曦叫那么多东西,原本只是想和老板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多探听点消息。可不知道自己是真怀上了还是灌汤包真的太好吃,差不多两人份的东西她一个吃了个精光。就连老板见状也忍不住喟叹:“小妹妹你看着个头不大,食量真心让人佩服啊!”
晨曦嘿笑:“一般一般。”
因为有了主顾和卖主这一层关系,老板当真对晨曦的态度缓和许多,见晨曦慢悠悠喝着汤,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天。
“说起来,你找辛家的人做什么?”
晨曦转了转眼珠,狡黠笑道:“哦,其实也没什么。我是辛晓的大学同学,以前见过辛叔叔辛阿姨,所以这次出差路过这,我就想还是拜访拜访,谁知道他们已经不住这了。”
“原来是这样。”老板点了点头没再言语,晨曦也没再往下问,只自顾自地挑鸽子汤里的鸽子蛋。过了好一会儿老板才神秘兮兮地又凑过来,悄声道:“听说……辛晓大学的时候又发病了?”
晨曦早有所耳闻小城八卦消息传得快,听了这话也不惊讶,默默点了点头。
“哎,可惜了。”老板见状摆了摆头,“那么水灵个丫头,成绩又好又孝顺。我老公不久前遇到她妈妈,说起这姑娘还眼泪汪汪的。”
晨曦手上的筷子一抖,鸽子蛋沿着筷子尖又掉回碗里,在汤里引起一片涟漪。眼泪汪汪的?她记得,辛宜曾说过,辛晓因为是养女,和家里关系并不好,加之又得了这个疯病,辛家人几乎已经不认她了,甚至不允许她毕业后回漓市。既然如此,她妈妈又怎么可能见人就说辛晓呢?还说得眼泪汪汪的?
瞅了眼依旧唏嘘不已的老板,晨曦旁敲侧击道:“晓晓和她妈妈关系很好吧?”
“那是!”老板略微诧异地盯住晨曦,“自己女儿关系能不好?哎,所以说你们小姑娘不懂,自己当妈妈后就知道啦,就算自己的孩子残了病了瘫了,那也是世界上最宝贝的一块肉!”
晨曦闻言心下颤了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世界上最宝贝的一块肉吗?唔,不过话说回来,看这情景,老板并不知道辛晓是抱养的。从这个方面来看,辛晓应该确实和养父母关系不错,那辛宜当初跟他们讲的……
晨曦正狐疑,这头老板又道:“我老实跟你说吧妹子,你别看我们这片地不咋地,这斜对面正在重修古寺庙呢,等这一成了旅游景点区,或拆迁或做生意都是好的不得了的。可辛晓她妈还是把这房子卖给我们了,你以为啥呢?还不是害怕周围邻里说三道四。第一次辛晓犯病好了后,说想念大学,她妈二话不说就让她去复读了。你说关系好不好?”
“如果真这样,为什么当初要把晓晓送到漓市去看病呢?留在身边不更好?”
“漓市小,医疗设备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晨曦若有所思番,莞尔:“也对。”
老板见状也笑开,“嗳,你要实在想找辛家人,我这还有个他家的座机,你拿去好了。”
闻言,晨曦笑道:“谢谢老板娘。”
*
当晚,晨曦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下。翌日一大早就给辛家去了个电话,很幸运,是辛晓爸爸接的,晨曦怕电话里说不清,就随便扯了个谎说想要上门拜访。辛国顺闻言倒也没起疑,爽快地报了自家地址。
晨曦按照地址找过去,穿过小巷只见一栋陈旧残败的筒子楼孤独地屹立着。周围的建筑拆的拆,搬的搬,说不出的荒凉颓废。晨曦心里微微起疑,辛家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以前听辛晓说她父母一直在漓市做些小生意,辛晓吃穿用度也不差,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想归想,但晨曦还是上了二楼,按照地址找到24号门牌号,正欲敲门,门就自动开了。看清门口面孔的瞬间,晨曦震惊万分,愣在原地连话都不会说了。屋里的辛宜倒是神色自若,朝晨曦昂了昂头,弯眼道:“不用惊讶,我跟辛晓爸妈说了,最近晓晓在蔺安市出了点事,可能会有人上门找麻烦,如果有人打电话问他们地址,就报这个。”
辛宜一面说,一面就把门彻底敞开来,侧出半个身子道:“这里是我家。”话毕,辛宜的目光变得炽热,“呵,小曦,我就猜你会来,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听了这话,晨曦盯着辛宜没有言语,辛宜倒也不畏惧,直直迎着晨曦的目光道:“进来说话吧,我一大早就烧好水煮茶了。”
晨曦:“好。”
*
进屋后,晨曦果然闻到屋内飘出一股清雅的茶香。一套一的屋子不大,几乎一目了然。但屋内杂物众多,从堆积的程度来看,辛宜也是接到消息后才赶过来的,并没有在这里长住。
辛宜招呼着晨曦在窗前坐下,替她泡好茶,这才翘起二郎腿怡然自得道:“茶要慢慢烹才香,我猜——咱们小曦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所以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喝茶慢慢聊。”
晨曦垂眸没有回应,将茶泡子轻轻刨开,又小小啄上一口,直至满嘴留香这才搁下茶碗,轻声道:“你根本就不是辛晓的堂姐。”
辛宜呵的一声冷笑出口,算是默认了。
晨曦微微抬眼,镇静道:“其实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一直有个疑问,按理说,堂姐妹的关系算比较远的了,但你对辛晓却一直照顾有加。几乎每周末都来大学接她也就算了,偶尔她零花钱不够还要向你伸手,这么看来,你们倒是和亲姐妹没什么两样。
“最初,我虽然纳闷但也不觉得不妥,也许是因为两人从小在一处长大,现在又都在一个城市,堂姐照顾堂妹也挺正常吧?——当时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后来呢?辛晓成了疯子,被关进精神病院,她妈妈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一次,反倒是你这个关系疏远的堂姐跑上跑下:叫医生送辛晓去医院、帮她办理休学手续、又来和我们寝室人的解释道歉……当时我就在想,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都避之不及吗?你怎么就能这么积极?
“而且按照你的说法,辛晓第一次犯病时,是你主动提出把她从漓市接出来照顾的。一个在异地打拼的姑娘居然会主动接手烫手山芋,对一个发了疯的妹妹看顾有加,甚至从大二开始就把她接出去同住。我想了半天,如果这人不是圣母就只能是亲姐姐了。至少,是法律上认定的本家姐姐。”
听了这话,辛宜精致的面庞上出现抹难以言喻的笑容,像是冷笑又像是嘲笑。晨曦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跟我们讲的那个故事里的辛晓,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辛宜微微扬头,坦然道:“没错,我才是辛家抱养的女儿,而晓晓,才是他们后来的亲生女儿。”
闻言,晨曦的拳头忍不住攥紧,这么说起来,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虽然不是真正的亲生姐妹,但因为两人从小就在一块长大,又是名义上的本家姐妹,所以辛晓从小就依赖这个姐姐,偶尔找她撒娇要个零花钱什么的也很正常。她犯病后,辛家父母考虑到蔺安市医疗设备更好,又有大女儿在这边照应,将辛晓送过来也没什么奇怪。只是这当中,应该还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晨曦道:“你当初跟我们说,晓晓的男朋友没有赴约,又背着她给父母打了电话通风报信也是假的吧?”说至此,晨曦微微眯眼看向辛宜,“电话是你打的。”
辛宜咧嘴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她微微前倾身体,悠悠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止背着晓晓通风报信,那个男人……阿忱没能赴约也是我搞的鬼。”
听了这话,晨曦讶然万分,怔怔道:“你——”
不等晨曦说完,辛宜就接过话茬道:“当时我打了两通电话,第一通,是给养父母的,让他们赶紧去抓私奔的女儿。第二通,就是给阿忱的。我告诉他私奔的事情被养父母发现了,让他直接去码头等,然后就找了些‘朋友’教育了他。啊,现在想起来真是可恨,明明都打断他腿警告他不许再靠近晓晓了,结果他伤好后居然又跑来找晓晓,还将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害我和晓晓关系恶化……”
说到这,辛宜身上散发出深深寒气,微眯了眯眼,辛宜攥紧杯子道:“早知道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手下留情。”话毕,眼中的犀利已是难掩。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昨天不是水大家,是我们在装新家。啊。。。回家都晚上九点了,直接累瘫了,哭泣。抱歉对不起大家,你们唾弃我吧。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早知道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手下留情。”话音落下,屋内空气顿时胶着。
见晨曦面如白纸,辛宜满意地勾了勾唇,轻轻呷了口茶,这才娓娓道来——那天辛宜如往常般上班,却突然接到辛晓电话,对方怒气冲冲地问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辛宜一打听,才知道阿忱回来了。
“当初赶跑阿忱,我就和养父母骗晓晓说阿忱出车祸死了。对于这个说法,晓晓本来就不太相信,那时阿忱又忽然出现,说一切阴谋都是我策划的……呵,真是闹了好大一场啊~”
辛宜一面说,一面又替晨曦斟了些茶水。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阿忱要求和我当面对峙,我就把他们约到了这儿。”说罢,辛宜就用食指指了指地面,道,“哦对,忘了说,这里是辛家的老宅。后来我工作了,辛家也搬了新房子,养父母就把这房子过户给了我作嫁妆。嗤,这么说起来……其实养父母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我就是没办法原谅他们——”
话至此,辛宜的声音渐渐冰冷下来,身体也激动得开始微微战栗。
“既然他们已经领养了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晓晓?为什么要把对我的爱分走一半?不,不止一半,是全部!毫无保留的全部!如果换作是我疯了,他们根本就不会管我!”
闻言,晨曦蓦地一怔,不由想起辛宜说过的虐童故事。彼时,辛宜嘴里的“辛晓”曾因弟弟的突然到来而变得沉默寡言,沉浸在中年得子喜悦中的养父母也没有对其多加关注宽慰。渐渐的,心理扭曲的“辛晓”就开始虐待弟弟,直到有一天养父母发现了儿子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
将辛宜的这些谎言影射到现实中来的话——难道辛宜小时候曾经虐待过辛晓?!
像是知道晨曦想什么似的,辛宜阴测测笑开,表情阴郁而骇人。“没错,我小时候曾欺负过晓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养父母到底有多狠心。你好好想想,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因为得不到父母的爱而产生妒忌,因此欺负了妹妹,她能懂多少?她又真的能坏到哪里去?可她的养父母发现后,不仅没有及时弥补过错,给小女孩应有的爱,还骂她打她,将她关进小黑屋,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像看怪物……呵呵,从他们紧紧抱着晓晓、呵斥我滚出去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没办法再依赖任何人。可那时候我只有十岁,根本没办法自立,所以——”
“所以打那之后,你就把自己伪装成了懂事乖巧的大女儿,不仅对辛晓照顾有加,对父母也千依百顺。”接过辛宜话茬,晨曦悠悠道。默了默,晨曦沉声接着说,“可是你心里,大概恨极了他们吧?”
所以,辛宜对外从不管养父母叫“爸妈”,甚至从一开始就欺骗所有人自己是辛晓的堂姐。大抵在她内心深处,【辛家养女】这个身份给她带来的只有无限的羞辱和痛苦。